慌不忙地解着纽扣。月光下，他的躯力量与柔和张弛有度，肌肉的分布很匀称，形状也优美。他的后背舒展宽阔，肌肉群以各自的姿态和力量展现出肉的张力。在光下起伏的线条，勾勒出野壮美的连绵山峦的轮廓。

        月圆正是涨时。温和细腻的水受月亮的蛊惑，向广阔无垠的陆地靠拢。山脉与海的连接，是表面被水浸的砺的礁石。

        水在途中被一块正迎向海的大礁阻住去路。它从未遇见如此阻碍，想要回转离去，却在汐的作用下不由己地撞向大礁。像是被人强行胁迫着，海水将大礁尽数吞没，水岩相击的一瞬间，海风似是呜咽一声，但很快就淹没在接二连三拍击出的水声里。

        水并不凉，经过日光的曝晒，虽然现在已经入夜，仍是温热的。被温热包裹着的礁，凭着不甚光的表面和坚的芯子，在水里激起层层水波。

        月从东方升起，渐渐行至中天。汐的动作愈发激烈，从海的深涌起一阵又一阵水浪，拍击岸边，吞吐礁石。水声和拍击海岸的声音在静寂里刺激着人的耳蜗，而目之所见更让人血脉贲张。海水与陆地密不可分，如胶似漆，一时分不清楚是礁石迎送，还是海水一次次将整条礁石完全浸没。礁石强行分开海水，迫使它形成的小完全吞没自己，带着蛮力在水中肆意穿行。

        剧烈的碰撞激起汩汩水声，深色礁石的本就不光圆，每次吞吐之际都会留下溜溜的一片。礁石表面被水浸，水逐渐填满它表面的每条沟壑，于是礁石进退抽伸间便不像先前生干涩。礁石在每次碰撞时都会狠狠阻挡还击水，前端着水的内进出。水波便颤抖着曳出更多水，顺着海岸线向紧绷的山谷，然后再将肌肤表面浸，冰凉又黏腻。随着时间推移，水感的子便暴出来，有时礁石不知到何，轻微的碰撞便能激起汹涌的水浪。

        微风从山脊向海上去，带着松涛的清香，似是在抚海的不安，也像是向海作情人间的呢喃。从海上来的风夹杂着呻，但很快就被抚平息。山风与海风逐渐交缠在一起，成为密不可分的整。

        男人停下动作，视线下移，注视着狭长的海岸线。林昭的意识已然不清醒，连抬手遮挡的动作都不出。他的眼神太过炽热，看着汐吞吐礁石，在山谷间涌动往复巡回，礁石上粘附着源于海水的透明的腻。咬合的海岸线在月下泛着点点银光。汐会孕育生命，他知这一点，于是更加欣喜。

        在一场巨浪席卷海岸后，格外充裕的海水顺着礁石四散溃逃，那细小的水花于是也浸染陆地的其他地方。白色的泡沫在礁石的褶皱间留存，后续的白色细密的混合物，从礁石的端再缓缓渗出，又尽数回到大海里，混杂着透明水渍占领标记整片海域。

        海水现在已经没有气力再泛起浪花，趴趴地偃旗息鼓。但外力可不打算就此收手，它裹挟海的深再次掀起水浪，而岸边的礁石前端早已迫不及待地向海中延伸。

        直到白昼再次降临，外力终于减退消失，水才被准许退回海的深，与陆地分离。

        “你怎么还不睡？”在痴缠后，顾仁成覆上林昭的肩。

        “我怕你又…”

        “睡吧，“顾仁成轻声劝，”大不了再等下一个月圆。”

        林昭刚一睁开眼，耳后就传来热气，额上就被人蹭了蹭。

        “早，”他低哑的声音传入耳际。她试着挣脱他的臂膀，但那人抱住她，似松实紧，她尝试几下竟没能挣脱。

        “昨晚你倒是休息得不错，”他掀眼看向怀中的水人儿，“还有力气在这儿闹。”林昭听到这些，挣脱的动作更剧烈了。混乱中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硌在她的腰际，吓得顿时不敢再动作。那物事随着时间越来越热，也越来越。她挪动向远离他的方向远去。

        “你再动的话，我就办了你。”他咬着牙下达警告。再在她的发间温存一会，他恋恋不舍地起下床，急匆匆地走出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