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顾清提起来的手在半空顿了顿又放下,他靠回床,恹恹地叹了口气。
“知又有什么用呢,该死的都死了,我又能如何,鞭尸愤?”他苦笑了一下,想起两人的下场,“怕是都找不到地方。”
杨国忠在嵬驿被乱刀砍死五分尸,李林甫也因为谋反被以极刑,他怕是连灰都找不到了,至于上面那位,便是他肯豁出去刺杀,可惜去年也没了。
见顾清神色郁郁,薛北望便不再卖关子,将他揽在怀里,也靠在床半躺着。
“想杀你父亲的……并不止杨李二人。”
张九龄一派树敌无数,党争又从来不止一两家,顾清虽然有些意外,却并不觉得惊奇。他知父亲手里有什么,可惜都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若不是自己拖累,想必母亲也不会委曲求全,而是会将那些东西上达天听。
“我曾见过他一面,但他坚持留下,却让我带你走。”
“你说什么?”
他不知中间还有这样的事,几乎难以想象这是父亲会说出的话,不由得笑出来:“我以为他只会说,舍生取义,夕死可矣。”
“我没来得及,你家里就出了事,又怕被坐实了你也被连累,只得暗中行事,后来你入了万花,我便回了恶人谷。”
当年他们一家被放,途中正是被浩气盟侠士撞见,知晓他们一家份后,没多久就有许多义士赶来,而曾经受过父亲帮助的江湖人,更是纷纷刀相助。
如今想想,这其中未必没有薛北望的手笔。
“你既答应帮我,与先父便是恩怨两清,又何必为难我。”
薛北望摇笑了,“我只不过,不想看你与他们同合污,一群欺世盗名之辈,也敢对你指手画脚。”
顾清皱了皱眉,回:“你若只是为了诋毁他们,就不必说了。”
“诋毁?”薛北望不屑:“李林甫事败,你父亲才翻了案,谋反之事向来牵连甚广,这一次才死了几个?张九龄在背地里,没少出谋划策吧。”
“九龄公是先父恩师,怎会与乱党勾结。”
“朝堂之上,对错早已不重要,君臣博弈,最后也只能是……平局。”
“口说无凭,你没有证据,不要胡乱攀扯!”
薛北望看着他泛青的指节和过于用力手背上绷起的青,知他早已信了大半,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证据?闻昭就是证据。”
“他?”
“他可是知不少东西,比如,杀你父亲的,其实是凌雪阁。”
“他还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