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也觉得我应该自证清白？。”

        “胡说八，厚颜无耻，你――”

        “我知不是，杨国忠的人死了他，为了让他不能开口罢了。”薛北望哼了一声，顾清翻了个白眼，“就算是李林甫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薛北望知他想什么，故意把顾清抱的更紧，玄色的大氅将他整个人都遮住，只出一点毫无血色的面容和嘴角的鲜红。

        “那还要多谢你了。”

        “看来你们都觉得他是自尽。”

        顾清猛地坐起来，当初他在范阳时，薛北望便提过此事，但自己并不信他，没有理会。之后回了万花，颜真卿对旧事的说法也一如当年，父亲被诬陷勾结叛军，死于党争。

        顾清已经昏迷，薛北望有点可惜他没能看到唐无锋的表情，要哭了吧？真可怜。

        薛北望侧一格，锋利的弩箭被击飞，唐无锋扣着千机匣，又对着他眉心了一箭。薛北望冷笑一声，随手抽出上备用的长刀，对着他就是一掷。

        他只知当时有内侍往大理寺去了一趟，没多久就传出了顾伯玉畏罪自尽的消息，然后便是抄家的祸事。至于谁动的手，他并不知情，但其后追杀他们的，确确实实是杨国忠的手下。

        当初便是同样的招式让唐无锋险些丧命，而这一次他后也没有了要保护的人。普通的长刀薄而轻，没有那样大的力，唐无锋轻易避开，刀斜插入地近尺，刀柄犹自颤动。

        “无论他是遭人陷害，还是犯下过错，都该是浩气盟来置，薛统领一意孤行，弃两方协议于不顾，不觉得手伸的太长吗？”

手，而召唤援军……

        “你在说什么笑话，是你，拐带了我的人私奔，大家有目共睹，我不与你计较，你竟要恩将仇报？”

        “真想知，那你求

        他有时想，求仁得仁，他既然慨然赴死，便是想好了，才的决定，至于后家中如何，又怎么比得上大义。

        “……让他们走。”千机匣缓缓垂下，这里的人留不住他们，顾清的情况很不好，他不想再耽误下去。“今夜之事，我会向军师说明，顾清叛逃，我……一同罪。”

        他解了千机匣，主动伸开双手，以束手就擒的姿态站在那里。跟随而来的手下也无可奈何，谁都知他们拼不过对方，但被恶人谷这样挑衅又毫发无损地离开，总需要一个人来承担。

        “你和你父亲，真是一点都不像。”

        薛北望被他掐着，故意喊疼，手掌不老实地往顾清腰上摸：“卿卿，别这么用力。”

        “醒了？”

        顾清没接话，双眼盯着帐，薛北望在他边坐下，递了杯水，顾清合着眼，一动不动。

        他大约从未见过薛北望这样不要脸的人，什么话都说的出口。他知不该再与他言语争执，但顾清还在那里，他又如何冷静。

        薛北望突然提这个干什么？

        顾清还是没反应，不像才好，人人夸赞的中书郎，最后又是什么下场。生怕自己坏了门风，自幼相便少有亲近，倒更像师生或是上下级，教导极为严苛。

        “别和我来这套，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我手下留情。”

        那时张九龄早已辞官去往长歌，鞭长莫及，也只得事后为父亲平反。曾想将自己带回长歌门教导，可惜自己伤病缠，未能成行。

        这些年他也想回忆一些温情，可惜仅有的片刻，也是开蒙前的事，他实在记得不大清楚了。

        来了又能怎样呢，大动干戈，也未必留得下他。

        顾清了他一句，翻背对着他，他心情差的很，看到薛北望就更生气。薛北望不仅不走，还掀开被子躺了进来，顾清不情不愿地给他挪了个地方，后背弓起，把埋在手臂上。

        他抓着薛北望的肩膀摇晃，力气大的几乎把薛北望提起来，质问：“你还知什么，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