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景深便一直想着脚印的事,不会儿问夏意一句,到去了悬杪堂又和先生说起这事,说家里许有贼人的话,说完却听夏先生问他:“你觉得家里有什么能教贼惦记上的?”
河岸边来阵冷风,夏意掩好门后缩着脖子看景深,见他还是平常衣着问:“你冷么?”她起来时还特地多穿了件薄衣衫在里。
夏意忙竖起一指抵在上,示意他先生还在睡觉,他这才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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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听过点点,仍是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景深气闷着退出屋去,心说主人家都不急他又急甚,虽如此,回去路上还是好心叮嘱夏意几句。
望着朦胧雾色遮拦的月亮,她眼眶逐渐,原是又打了个哈欠。景深若再不出来她就又要睡着了……
“是外的人也不定,”他说着越发肯定,“一来李叔家就在村,二来他白日也少在家中,进个小贼乃稀松平常之事。”
夏先生又:“若榴乡人淳朴,定不会有偷盗之徒的。”
迎面来的人笑一声,
“你帮我扶着梯子,我就下来。”
夏意摸着耳子点,虽她觉得家里是不会来贼人的,可景深这般认真,终是他的好意……
她悄声回他:“是要忙活一整日的,小满他们走得早,我们也得早些过去。”
景深一愣,心想这倒是。
是人的脚印,该是下雨时来过屋上的。那脚印从梧桐树边就有了,该是踩着树梢来的上,可又怎么到树上来呢?
他轻声嗤笑,弃嫌:“倒没见过赶着去帮忙的。”口里这么说着,上动作倒不慢,跟着出了院儿。
您可长点心罢,不过这不敬话自是不敢说出来的。
景深不禁也跟着哈欠,语带不满地过来:“天还未亮,你着什么急?”
似是听着了她的念叨,屋里人总算推门出来。
“届时我该回去了。”他总觉得很快便会回去,天愈冷,这种感觉愈强烈。
秋日清晨寒重,石凳也出奇的冰凉,她坐上去候景深时哆嗦一下,仰看时一弯月亮还挂在天上。
本还带着困意的夏意登时清醒,却不是因鸡鸣声清醒,而是因方才还在右手边儿的白色人影已倏地窜至她左手边上了,看去时他还一脸惊恐,这模样引得她捧腹再不困了。
景深目光停在李叔院里那棵大皂荚树上,心想若是从皂荚树上到墙便轻而易举了,而那棵皂荚树好似是很好爬上去的。
景深自知丢了颜面,恼地拂了拂衣袖,抬时却见朦胧暗色中走来一人,清瘦高挑,有些眼熟。
今日他穿着象牙白色的衣裳,此时反出微弱的光来,比起夏意一团黑影好辨认得多,夏意忙冲他挥挥手,而后没忍住又打个哈欠。
“景深?”
“易寔?”夏意忽然叫声。
景深一听,忙直背,正色:“不冷。”
“你来时可带了厚衣裳?重阳快到了,过了重阳天更冷的。”
待到了说好去白的日子,天还未亮夏意便起来收拾,罢了又咚咚跑去景深窗前叫他起。
“好。”她哒哒过来。
这笃定模样教夏意打住了后来的话,二人并步走着,相距不过几拳,走至吴百顺家门前时忽余光瞥见一黑影到矮墙上,然后便听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