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留不住的,邢岫烟心里暗叹一声,退下玉镯子递给覃氏。看她的眼睛又往tou上走,邢岫烟知dao她想打白玉雪英簪的主意,低tou扯了一下手中的帕子,低声dao:“娘,总得给我留个念想,以后,不知还能不能见着这些姐姐妹妹了。”
声音哀戚,pei上邢岫烟可怜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生不忍。邢忠覃氏想着这个女儿一向懂事,cu茶淡饭从来没抱怨过什么,总不能什么都不给她留下。
邢忠推了一把覃氏,对邢岫烟dao:“好孩子,别听你娘的,镯子和簪子,你都留着。”
邢岫烟看着覃氏,没有去接镯子,邢忠又dao:“看她作甚,我是一家之主,我说了算。”
温run的玉镯重新回到邢岫烟手上,邢岫烟感激dao:“多谢爹娘,我先回房去了,你们也早些休息。”
邢忠与覃氏皆点tou,篆儿为邢岫烟打了水洗漱,帘子放下,将两夫妇的叨叨话语隔绝在外。镯子和簪子与玉萧放在一起,几种玉色相互映照,别有一番柔和光彩。邢岫烟看了一会儿,才合上盖子,像是合上一段远去的日子。
篆儿倒水回来,低声嘀咕:“老爷夫人真是的,什么东西都想当掉换银子,一点儿都不为姑娘想。”
“算了,很晚了,睡罢。”邢岫烟躺在冷ying的床上,不一会儿就朦胧睡去。
她实在是累了。
☆、第十六章
田庄的回信来得很快,想必是老祖宗派人和guan事打过招呼了。之前在贾府,邢岫烟和老祖宗商量过,若是以田庄新主人的shen份去田庄,会引起旧guan事的嫉妒和猜忌,还有田庄众人的议论和审视,成为众矢之的。
这无疑会让邢岫烟一开始便chu1于极为艰难的境地。倒不如先把真实意图掩下来,安排邢岫烟在guan家娘子底下zuo事,熟悉田庄里的人事之后,再择机公布shen份。
田庄名叫康平,是取健康平安的意思。据说以前并不叫康平,而是富源,贾母年纪大了之后,才下令改的。
这很符合老人家的特点,健康平安,是上了年纪之人的共同愿望。
邢忠一家人到了田庄,有个壮实汉子在门外等着,问dao:“你们是不是姓邢,来田庄zuo事的?”
声音如他的shen板一般瓷实,覃氏唬了一tiao,邢忠上前行礼dao:“这位老兄,正是我们一家。”
汉子打量了一下邢忠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才dao:“请随董训来。”
董训,那不是田庄的三大副guan事之一,田庄的第三把手?看这样子,像是刚刚从田地里劳作回来,一点架子也没有。
进了田庄的大门,邢岫烟一路走一路打量,这田庄邻着内湖,一进门便是成片的农田,农人在初春的田里翻着土地,看到他们经过,都停下手中的活计和董训打招呼,看来,董训在农人之中很有威望。
覃氏见状,悄悄问邢岫烟:“这人是不是农人们的小tou目啊?”
邢岫烟dao:“董副总guan就是主guan农事的。”
“难怪呢,我刚才可看走眼了,以为他就是个种地的。”覃氏dao:“从见面到现在都板着脸,董副guan事看起来很不好相chu1。”
邢岫烟安wei她:“娘,咱们又不归他guan。”
覃氏心dao没错,步子轻快了些。走过农田,是一块空地,上面挂着整整齐齐的渔网,一个老者坐在躺椅上晒太阳,笑眯眯地对董训dao:“接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