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底有一张很大的办公桌,最开始我没找到杰弗里,直到绕到旁边,才看见一堆公文后的他。这个中年男人着一副金丝眼镜,拿着一支羽笔,正皱着眉文件。我咳嗽一声,他才惊醒似的抬,躬向我行礼。
这种事只能想想,我当然不能打他们一顿。要不是突然成了领主大人的私生子,我本不出现在这种地方。宴会上杰弗里在和他们说话,我就一个劲儿自己吃,宴会上的伙食全当来这儿受罪的报酬。
能吃饱喝足睡得好我已经觉得十分满足,觉得国王的生活也不过如此。以往我奔波一整天就是为了吃饱喝足有地儿睡还不被人弄死,得空攒几个钱去酒吧乐一乐。现在我一睁眼睛,人生目标好像已经满足,一时都不知要什么。此时杰弗里又出现在我面前,他告诉我,我可以开始上课。
上完第一天的课,我对“读书”的全憧憬都破灭了。
反正闲来无事,我就学呗。我本来以为要去什么学校,结果是老师到这儿来单独教我,让我有点乡巴佬的吃惊。有个老师委婉地告诉我贵族学校的确存在,但对这种基础课程来说我的年龄太大,坐进小孩子的学堂铁定鹤立鸡群。
他们一顿。
我受到了很大惊吓,环顾着床一样巨大的桌上高高叠起的文件,
当然找杰弗里!我蹬蹬蹬踩着地板,把迷路一小时的怨气一并加到对方上,心想一定要当面跟他说老子不干了。家领我穿过几走廊,为我打开门,告诉我杰弗里就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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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刚才没看到您。”他说。
我本想一鼓作气,找人发一通火,坚决地抗议这扯淡的境。但领主府邸太大,我在里面转悠了一个多小时,等家神出鬼没地出现在面前,我都快消气了。他什么都没问,只说,他可以带我回卧室或带我去找杰弗里。
“您错过了教育的黄金时间,但现在仍为时未晚。”他说。
“事实上,是领主大人您的工作。”他说,“我只是在您上手前代理罢了。”
拉丁文,诗歌,历史,数学,天文,礼仪……从早起吃完早饭到晚上洗澡睡觉,去掉中间上厕所和吃饭的时间,其他全排满课,两天才能上完一轮,还他妈大分都有作业。我说我字都认不全,老师们商量着改成了每天两节文字读写课,大发慈悲地免除了大半作业,说可以今后再补。没免除的少量作业,只是数学算式和天文绘图分,已经让我在课后到半夜,摔笔直喊救命,还补?我看一眼课本,只觉得两眼一黑。
真的,拿那本装拉丁文来说,我可以举着它从我们那条街杀到街尾,无人能敌,只要我还有力气抡得动它。
我摆了摆手示意没事,之前准备的质问抗议倒咽回了咙里。我指指桌上的文件,问:“这是你的工作?”
最无法忍受的是罚,礼仪课老师为我的多次错误拿出藤条,要我趴到凳子上,我差点和他打起来。我十岁挨打就敢跟我那人渣后爹动手,现在他们说我是领主,却指望我乖乖挨揍?谁他妈规矩不规矩?最后我好歹记得自己在别人地盘上,没把那个颤巍巍的老子反揍一顿。我在他面前用斗气把藤条烧了,把凳子踹翻在地,摔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