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找份活儿吧。”
真是回忆加成。曾经得到一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当时并没有怎么珍惜。如今自己成了世界上最不堪的那一种人,就喜欢在记忆里一遍遍地温习当年的好。偶尔也会觉得,那人是自己的真爱。
5
三年来他不劳而获,只靠一个当年的经纪人兼挚友杜岩活得昏天暗地,如今连杜岩也不能继续陪他荒唐了。
整整三年过去,关于自己的负面消息早就淡了。他也没心思去。
杜岩
在杜岩的安排下,白十一进入B台,了跑场。
白十一忽然松了口气。
白十一的人生二十多年来一直顺风顺水,后来遇到一坎儿,他没迈过去,一绊就倒了,一倒就是三年。
白十一坐下来,问:“我帐还有多少存款?”
白十一和杜岩静静地对视着,不知是不是阳光和云朵厮磨的把戏,白十一的眼里有变幻的光底。
“十一……”
“演戏,唱歌,舞,回到舞台。”
“杜岩。”
“幕后的就好。场记,,电视台扫厕所的,都行。”白十一看着自己苍白瘦弱的手指:“我想像个男人一样活着。”
杜岩说好。
而他又是为什么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呢。
白十一笑着摇,杜岩,你知,就是因为你一直这样着我,我才敢一直放纵下去。
“杜岩,你觉得,舞台是为什么而存在的?”
就像小学的时候曾经收到班上不起眼的胖子的情书,当时一脸嫌弃地扔进了垃圾桶。多年以后不起眼的胖子成了布拉德特或者莱昂纳多,他又怎么能厚着脸说出“我是他的前任”这样的话。
,在舞台上星光璀璨万众瞩目,成就一个年代的美好传奇。
如今他也没想爬起来,只希望能在地上爬着,这么苟延残到人生结束就好了。
杜岩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
“重新开始?”白十一眼神茫然:“开始什么呢?”
可惜他也知,对那人来说,他如今什么也不是。对自己来说,那人只是幻想中最贴近的逾越。
他也不知这次自己会变成怎样。
想到那个人,白十一又在心底默默地嘲笑自己。
杜岩把少年的扳过来,看着那张衰弱却依旧动人的脸,说:
“大家看到我也不会开心的。”
杜岩没有说话。
“如果你想重新开始,可以随时跟我说。”
杜岩咬着牙,说,有我在,不会让你饿死。
“我实在没有小丑的天分。我没有正面的东西带给别人,现在,连娱乐神都没有了。”
“但你需要生活。”
想想也是,他风光的时候虽然堪称一的金石,但一向放纵惯了,这些年又不加节制,那些单薄的家底大概不够他抽一个月的大麻。
“嗯?”
属于白十一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和荒唐都过去了,他也要开始脚踏实地的生活。
起码爬着,就看不到那个在他面前站出万丈光芒的那个人的脸。
就像大地上其他一切渺小的生灵一样,迎接所有残酷和温的明天的日月。
他知杜岩已经尽力了。
白十一笑了:“这些年,原来都是你在养我么?”
“……”
白十一自己也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