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涵。”
林改年眼都不抬,只说:“白十三?令尊取名未免太唐突了吧。”
白十三少愣了一下,又笑dao:“在下本名白可笙。不过人微名轻,本想着您不必记得。”
林改年这才看他一眼。
他与白可笙只见过那一次面,从那往后,倒一直记得少年的眼神。但白可笙今日的眼睛虽明亮,却像安了层玻璃似的,假的,让人看了就不舒服。
“谈不上冒犯。你日后……珍惜shenti吧。”
白可笙愣住了。又笑:“军座有心,在下受chong若惊。”
林改年看不下去白可笙顾作谦卑的姿态,摆摆手就接着喝茶去了。
白可笙觉得莫名其妙。
他听闻林改年杀名在外,那日得罪了他,被父亲一顿臭骂,禁了三日烟草。今天压着脾气去赔礼,却被当小孩子一样告诫了。不知是林改年xing情古怪,还是自己zuo错了什么。
那男人认真的样子,让白可笙微妙地烦闷。
沉迷鸦片的公子哥儿十里洋场一抓就是一把,他林改年有本事就黄浦硝烟,何必苦口婆心地一一劝过去。
他自毁自戕,shen边人都陪他一起胡闹,从未有人劝过他。想世人都爱眼前浮华,一同享乐就够了,今日生明日死,从没人记在心上。
林改年是眨眨眼就动人生死的主儿,还要假惺惺作态让他惜命,真是……荒唐。
白可笙想得憋闷,干脆喝酒玩乐去了。
酒喝得多了,场子里就乱了起来。淫声浪语渐响,听得林改年心tou烦躁。
正要离场,白可笙又走了过来。这回步子都晃了,看样子已经八分醉。
“军座,军座……别急着走啊,今日你我初相识,再来痛饮几杯。”
醉了的白可笙眼神儿没那么伪作,林改年竟然也有了和他谈谈的心思。
白可笙就坐到了林改年shen边。
“军座为何只喝茶,不喝酒?”
“酒太俗气。”
白可笙大笑起来。
“俗气?军座真是世外的白莲花,清新脱俗啊。”白可笙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林改年也不动气,只看着他。
“人都在俗世里tou了,军座何必自命清高呢?你每日xi着铜臭血腥气,码着金银生死牌,竟然还会嫌酒俗气……哈哈,不如让酒好好洗一洗,说不定还能去去俗。”
这番话实在太无礼。孟商听得皱眉,正要上前chu1置白可笙,林改年却伸手拦住了。
“那你说说,怎样才不俗?”
“不俗?为何要不俗?我在这世上,就要zuo个俗人。”
白可笙han了水的眼睛在月亮下跟han了一汪月光似的,通透得好看。
“我就要看遍美人美景,尝够美食美酒,抽大烟看洋片子,把所有乐事恶事都zuo透。”
林改年摇tou:“这样的人生,太糟蹋。”
“糟蹋?这世dao就是在糟践人,怎么能不糟蹋?”
“人不自贱。”
白可笙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林改年,笑了:
“你又装什么呢。林改年,你zuo的那些事儿,哪件不是在糟践人。”
这话就过了。
林改年摆摆手,白可笙就被带走了。那少年被钳制着还不忘回tou叫嚣:“林改年,你不必假仁假义劝我!我的命起码在自己手里,你连命都不是自己的,哪里有我快活!”
林改年闭了眼睛,不想看难看的场面。
末场烟花恰在此时燃放。漫天碧玉红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