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鱼是抓不完的。远的水坑里肯定还有鱼,只是过了水位骤降的阶段,鱼们适应了,不再躁动地来去。
他三两步跨到男孩面前,飞起一脚,踢在孙子的屁上。
等他觉出河风的凉意,一屁坐在石上,朝西一望,这下了不得了!
鱼光,起来银光一现,没有起来的,在浅水区焦灼地游,搅起了水底的泥,搅起了水面的涟漪,一派热火朝天。
太阳很快沉到西山下,气温也降下不少。
俩人停下才觉出累来,不止累,还饿、还冷,还不甘心。
小石也有不祥的预感,但是,他的感觉和于乔略有出入。他预感的不是挨骂,是铁定要挨打了。
小石被抽去骨一般,腆着肚子飞了出去。怀里装鱼的油壶也没搂住,连鱼带水洒了一地。
他慌忙指给于乔看,于乔先跑到近河岸,东南西北、四面八方,水位退了,全是未来得及逃到深水区的鱼。
小石怀里的鱼更焦躁了。
踌躇间,听到远一声喊――是小石的爷爷,俩小孩巡声望去,爷爷后面跟着好几个大人,其中就有陈一天。
她边埋抓鱼边喊小石,让他给她找更大的瓶子。
太阳西沉,河边的气温率先降了下来。俩小孩挖了无数个水洼,鱼满了两个塑料瓶和一个罐瓶。
于乔捧着好几个瓶子,瓶子里面挤挤压压的,装满了鱼,几乎没装什么水。她呆呆地看着远走来的一群人。
于乔抓了一天鱼,看到鱼洒在地上,不能忍。
在水位退去的三分之一河床上,遍布着深深浅浅的水坑。鱼的种类和大小都刷新了于乔的认识。
小石生于斯长于斯,也没见过这自然奇观。
小石开始是显能耐,给于乔示范,于乔后来居上,他又不服气,更加卖力气地抓。
他在犹豫间,于乔已经投入新一轮战斗。
此刻,如果有上帝视角,就会看到双方对峙:一方是两个孩子,另一方是一群壮年男人,中间夹杂着一个学生打扮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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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泪悲啼-9
夕阳余晖下,大河水位退了,河两岸的浅水,银光闪光,全是动的鱼!
小石意识到时间已晚,他需要即刻带于乔回家。
大人们停下来,人群里冲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是小石的爷爷。
她穿着一双白色布鞋,此刻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了干、干了又……
再往远看,河的上游、下游岸边,此岸、彼岸,也全都是鱼。
。
她放下怀里的瓶子,连带爬地去抓地上蹦的鱼。
显然,来者不善,看来要挨骂。
于乔被水和汗浸过的衣物,再也抵挡不了河边的冷风。他们俩周围摆了好几个瓶子,还有一个白色的油壶,底子已经漏了,只能拧紧盖子,朝下放着。
两个孩子怯怯的。于乔站定未动,小石挪着步子往前走,怀里倒着抱个方型油壶,壶底朝上敞开着,里面密密麻麻的鱼搅作一团。
俩人四下张望,近的水坑被扫过了,远的水坑还有很多。
她一个水坑一个水坑地拣鱼,小鱼直接放过,大鱼直接扑上去按住……
上游水库突然关闸,原有的大河,宽度缩减了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