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人都会出走,都会回归。真正困守一,出生、成长、终老的人,反倒成了稀奇。
陈一天站直子――他站直了就显得又瘦又高,跟薛老师告别:“那我们走了,跟薛老师再见。”
?s i mi sh u w u .com
陈下了车,心情畅爽地深了口小镇的空气。
陈属于那个年代里,心思纯善、眼界开阔、心豁达的女人。
陈一天和于乔,在成长中都受到她的影响,难能可贵。
20世纪末,中国的绝大多数人,只在一个地方生活一辈子。那几代人里,如果有人在一个地方生活很久,后来离开,有幸再回来,时间的推移和生活环境的差异,会让这个人比绝大多数人眼界更开阔,心更豁达。
快晌午,陈问陈一天,于乔跑哪去了,陈一天也一脸茫然。只知于乔跟那孩子一起跑出去玩了。
一天彼此都不熟,小男孩面也是畏畏缩缩。第二天吃完早饭,那孩子就跟着于乔跑到他们屋来,嘀嘀咕咕的,没一会就混熟了。
河
于乔把其中一包举到薛老师面前,她本能地接了。于乔又甜甜地补了一句:“老师国庆节快乐!”
主人家有个小男孩,叫陈“姑”,量比于乔弱一些,也在上小学。
少年说:“要不要跟薛老师分享?”
又微笑着看陈一天:“跟你叔叔走吧,等你半天了。”
于乔跟班主任告别,嗓音清脆,几秒之内,把那个“叔叔”消化掉了。
于乔从来没有来过这里。陈一天童年倒是来过多次,暑假或者寒假,春节或者周末,陈则怀着“叶落归”心绪还乡,因此,眼中的景致一般无二,小镇带给三人的三受却各不相同。
说是公共汽车,其实每天只有两班,上午7:30和下午1:30,这还是近两年才有的,早几年还不通公交。
陈说等雨停了,下午可以上山拣蘑菇了,可是于乔没回来,只好再等等。
三个人先是乘坐大巴,换乘中巴,最后要乘坐公共汽车,到达陈以前生活的乡下。
她们住在陈的亲戚家。这家有一位年纪很大的老人,是陈的姑姑,迎接他们的是老人的儿子、儿媳,五十多岁年纪,他们和子女共同开了家养鸡厂,住离养鸡厂不远,房间坐北朝南,一排好几个房间。
☆、血泪悲啼-8
当天安顿下来,隔天就下起雨,出行计划只好取消。
两个孩子还不知对方名字,可是已经成了朋友。于乔听亲戚喊男孩小石,小石带着她,顺着一条小河岔往下游走,走到小河与大河交汇入,小河的水,在即将汇入大河时干涸了。眼前出现一大片鹅卵石铺成的河床。
于乔正和她的新朋友抓鱼。
几十年后的中国,这种眼界和心的差异缩小了。
薛老师看到于乔落后了,陈一天放缓步子,伸出左臂,揽在孩子的双肩包上,消失在楼梯拐角。
陈跑去跟她的姑姑聊天,于乔有了新朋友,俩人打得火热,陈一天百无聊赖,从抽屉里翻出一台废收音机,对着窗外的光线研究起来。
下午1:30,镇上的小车站安静极了,完全不像国庆节当天。
眼前多了两包巧克力威化,陈一天站直子的同时,不知从哪掏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