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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鉴骇然:“我就在你面前呐,温祺。”
“温祺,温祺……”濮鉴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可是面对着的温祺神情依旧木然。
月缺月又盈,转眼已到季夏,连日来阴雨霏霏的气象并未有消停之意,漫天堆着石青的云朵,雨打残花落的凄然颓败带着些灰色迷蒙人间。温祺病势尪羸,及至一梦醒来,早又天已过午。青棘如同一个无底的大,一日又一日贪得无厌地食着他的气力。濮鉴前来时看到温祺正坐在游廊中凝视着凋零的花,倒是幽静得很,白尾就卧在他的旁边。他的温祺有消瘦了,脸色也苍白了几分,愈发显得憔悴,即便是熏炉里点了再多的茶香粉末,也难以掩盖温祺上淡淡的血腥味儿,濮鉴心中了然——昨夜他又呕了血,心痛之余伸开双臂环抱住他,低下连在他的颈间:“温祺,你病了。”
“不是我,是你。”
“可如何才能找到这个人?”
“是你害他成这样的。”
温祺怔怔地僵在原地,刚才分明还是觉得濮鉴近在咫尺,然而现在却感觉不到他存在的气息。濮鉴松开双臂,对着他还望着门外发怔的脸挥挥手,温祺却不任何反应,只是双眼茫然地望着濮鉴来时的方向。
第十六章
濮鉴紧蹙着眉,手臂上的力气丝毫没有渐弱,他咬紧牙关,两指一并,抵在白尾的额间。濮鉴看见了,而且看得清楚明了,看见了白尾的过往与曾经。
惊怒之下,濮鉴旋即掉飞直冲到白尾面前,将它一拎,带到屋子里。怒火中烧中的星君一挥手,砰地一声将门关紧,直接把白尾扔在圈椅里,踩着椅子的边沿,满腔怒气地伸臂攫住他的脖颈,将之拽了起来,白尾被迫现了人。
“替我找一个人。你不到了,你的子孙就要继续找,直到找到这个人为止。”
浸浸光阴掩藏着暴风骤雨,风雨之下的罪恶原形毕,顾家祖上只为求得一世锦衣玉食,家世显赫,而不惜将世世代代都出卖给这只修行千年的老猫妖:
“我能给你这一世的荣华富贵,不过要用你这一世甚至是你的子嗣都要来为我一件事。”
与那只臭笨狗不再相见,就算把青棘留在心脏里,你还是可以活下去。”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青棘本是由情所化的灵物,只能贮存在凡人的心脏里,找到他时,你自然会感受的到。”
深幽的青砖塔中,他卓立高台,俯瞰着为了换取一世荣华富贵而愿出卖自己的人们。他虽然是一只长生不老,修行千年的猫妖,可终究难挡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与生离死别。住在心里的那个人经历生老病死,而自己却长生不老,亦无力为他回天续命。三百次除夕,六百度春秋,他只能无奈地一世一世地寻找着他。踏遍千山万水,每一世都在找那个人,执拗地寻找着,执着到几近顽固。追
温琪缄默了,抬起手摸到了搁在枕边的那块白玉,攥在手里得很紧。似浮云,心若飞絮,只怕不知所起的情早就由不得自己了。
白尾被迫抬起,一边快要窒息地痛苦万分,一边还似笑非笑地斜睨着濮鉴,嘴掣动了一下,仿佛想笑,可有动弹不得。
“好……好……我……”
“你还在吗?”温祺忽然张口,他环顾四周却再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