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唐突了公子还请千万见谅。今日登门拜访其实是有事相求。”濮鉴立正拱手,再一次谦恭地把腰一弯,正了正脸色出了原委:“在下是钦羡温公子的才华,想拜公子为师,还请温公子能收我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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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某只是件件通,愧不敢为人师表。濮公子若是求学拜师,京城中坐馆教学的名师比比皆是,何必执着于鄙人的陋室一间?”温祺听完,依旧的面色如霜,淡漠地回答。
本是该听到门首叩击的声响,今日却已到巳时仍未听到,温祺不自觉地搁下笔起踱步到院落里,又不知不觉地打开门张望了一番才关上门。门扉没有扣紧,留了一个小儿。
“临财毋苟得。公子之前落在这儿的东西请记得拿回去。”温祺微微侧,可以看见他轻蹙起的眉:“礼者,定亲疏,别异同。濮公子既然诚心学艺,今后便要唤我一声先生。”
“礼不俞节,”温祺说完转进屋,留给他一个背影,清淡的声音继续传来:“人来就好。”
终于将至午时时分,通宝才带着桂花酥沿着院墙的阴凉从巷子里走来。即便见着留门,通宝还是起来轻叩门扉。温祺从屋里听到门响,察觉传来的敲门声不似往日那种火急火燎的砰砰直响,今日的敲门声倒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断断续续的,听着反倒有些不适应。温祺匆忙起再次快步走入院子,开门一看,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小男孩正一蹦一
濮鉴眼神一亮,脱口而出:“温祺你这是接受我了?”之后又惶急改口:“先生所言极是,那……学生明日是否可以再来拜访?”星君欣喜,笑颜如孩童般纯真无暇,俊美而不轻浮,都闪耀着人的眼睛。
“斯是陋室,唯有德馨,在下看中的是公子的为人秉。”濮鉴说得毕恭毕敬,言辞诚恳。
起先,濮鉴总是像狗膏药似的黏在温祺后,恨不得一低就能看见温祺的脚后跟,跟在他后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叫着他的名字,温祺不言语,面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推开房门坐定后,便心无旁骛地开始题诗作画。案几上放了濮鉴带来的桂花酥,糕点被规规整整地切去小半块,剩余的静置在酥油纸上,干净到连掉落的残渣都没有,唯一看似随意的就是系住它的红绳了,弯成几弯散落在砚台的边上,整个案几看上去整洁有序又不刻板。濮鉴的耐心倒是好的出奇,前前后后加起来没几日光景,就是把温祺的脾喜好摸了个遍。每日清晨来访时,他会打发通宝去卖桂花酥,这样的薄礼温祺倒是不拒。什锦花格窗半启,架子上的白瓷瓶里水仙摇摇曳曳,墨香清淡萦绕鼻尖,温祺凝神作画时需要安静,他就绝不出一声,只是安安静静地圈在圈椅里盯着温祺看,目光胶凝在那张清秀的面容上,停留在那一素雅清淡的月白色袍子上,看着那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江南的温,不疾不徐,从容淡定,一旦提起笔便是几个时辰。即便是这样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温祺画几个时辰,他就看几个时辰,却怎么看也看不腻。温祺刚放下手中的笔,他就知先生是要休息了,这是才咧嘴一笑,一边给温祺的杯里倒上沏好的桂花茶,一边谄媚地有一声没一声“先生先生”地叫几声。温祺闭目养神的片刻,他就已经手脚麻利地将砚台里的墨汁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