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南候闻言,眼底漫上一层探寻,又朝他迈了一步。
成斐平静的望着他。
面前的侯爷突然笑了两声:“是个好后生,”他顿了顿,嗓音低沉,“只要肯听话,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成斐面色温然不动,只dao:“承蒙侯爷指教,晚生既是圣上臣子,岂敢不谨遵上意?”
襄南候眉间一皱,看向他的眼神带了近乎威慑的不悦,脚下一偏,shen形从他肩侧ca过,昂首大步往甘lou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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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暗沉沉笼罩下来,苏阆才掌起灯,荞荞推门进来dao:“小姐,老爷让你过去一趟。”
她到苏嵃书房中时,发现早晨才被揍了一顿的苏城也在,且少有的板正,不由心中讶然,走到案前:“爹。”
苏嵃坐在两人对面,灯光下面上风霜刻纹更加明显,看这模样,颇有几分去年出征前他找两人长谈的架势。
苏嵃一生戎ma,再坚毅勇猛的将军,xiong膛便是那么宽,系了大陈安危,实在分不出细致的功夫来guan教儿女,且夫人又去的早,导致两子一女的xing子通通跑偏,虽幸而还在正dao上,然同京中其他公子小姐比起来…
苏将军看一眼眼睛止不住往旁边鹦鹉shen上瞥的儿子,再看一眼长发高高拢起扎的跟ma尾巴似的苏阆,心中默默然。
总感觉不大对劲儿。
可养个孩子跟烧瓷似的,泥胚当年就这样进了炉,十几二十年烧出来成了型,ying的硌手,脆的像dan壳儿,强要改只会打碎他们,也只能照着这个路子下去,打磨的更锃光瓦亮些。
苏嵃两手手指交错搭在案上,咳了一声dao:“这次叫你们来,是想让你们二人去办一件事。”
先帝去时因新政未成,公侯王爷们趁虚而入,寒门之士或贬谪,或受打压,一时朝政动dang,内不安则外不宁,北狄之军亦蠢蠢yu动,去岁一战苏家军虽凯旋,然他近日却有察觉,京中很有可能已然混入了北狄细作,须得趁早调查清楚,斩草除gen。
他dao:“阿棠是姑娘,不易惹人耳目,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我也安排了人带你,至于苏城,你有shen份之便,必要时协助阿棠便是,”他看了苏城一眼,“还有,guan好你的嘴。”
苏阆眼中熠熠,旋即抱拳应了。
苏城睁大眼dao:“爹,您知dao阿棠是姑娘,还让她去?遇到危险怎么办?”苏嵃悠悠看了苏城一眼:“你是打的过她还是爬墙比她快?”
苏城摸摸鼻梁,又听他dao:“决定让你们参与这件事我自有考虑。一则你们是苏家中人,信得过;二则也是个磨炼。记着,你们是我苏嵃的儿女,大陈的子民,莫要教我失望。”
苏阆点tou应是,苏城拍拍xiong脯正色dao:“爹你放心,我办正事的时候还是有正形的。”
苏嵃双眉稍宽,侧shen伸手摸了摸鹦鹉的羽mao,那鸟儿乖觉的很,旋即歪tou去蹭他的手,看的苏城心下直发虚,正想找个借口走掉时,忽听苏将军dao:“这白鸟儿不错,我收了,你们回去吧。”
苏阆压住chun角,和苏城对视一眼,眼风里全是幸灾乐祸。
苏城:“…天色已晚,父亲也早些安歇。”
二人前后走出房门,晚间凉风chui过,带着丝丝凉意,云月半遮,天色确然已经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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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入二更,戚府中灯火犹明,客人忽至,下人皆在外tou守着,门窗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