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六丑送您回去!”到底还是个孩子,脾气是来得快去得更快,善桐脸上已经全没有了委屈,只除了眼睛仍有些红之外,看着还是那样没心没肺不知天高地厚。“眼看天色就黑了,地上又,没个人给您打灯笼怎么行?”
嬷嬷在堂屋坐了很久,到了半下午才抽出来,进后院和三姑娘打了个招呼,便出了院子。
善桐就依依不舍地将嬷嬷直送出了院门,又走了十多丈,待得到了巷口,才目送着嬷嬷转过了弯儿。
善桐这才罢休,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又低声和嬷嬷诉苦,“刚才被大姐数落了一顿……”
虽说二太太也安排了人要送自己回家,但话里的关心,哪里比得上妞妞儿的诚挚?
这孩子真是大得快,二太太说得没错,虽然人是倔的,但胜在灵慧机变……
唉,可闺女毕竟还是护着娘,就刚才还委屈成那个样子,现在就晓得为母亲遮掩了……是懂事了!知这件事若果被老太太知,二太太肯定就更不讨她老人家的欢心了。
就算妞妞儿年纪小,行事有些没了分寸,以子女辈的份去斥责庶母,那也是那个什么二姨娘不对在先。二太太这算什么……妞妞儿可是嫡亲的小女儿!从前在西北,就算错了事,连老太太都舍不得动她一手指,她倒好,一回杨家村就摔了巴掌。自己半条才跨进门就恰好瞧见――妞妞儿捂着脸奔出来的时候,脸上分明就挂了泪珠!
6、机灵
嬷嬷就顺了顺善桐的额发,“不必啦。”她笑着说,“六丑这丫还没有我老人家走路稳当呢,一会儿天就黑了,要是她回来路上摔着了可怎么好?你甭为嬷嬷担心,这条路,嬷嬷是走得惯了!”
和娘的忙!”
杨家村虽然以村为名,但其实本规模并不比一般的乡镇更小,它背靠岐山,以山脚下的祖祠为中心,周围一圈圈屋舍构成了纵横交错的阡陌小巷。越是内围,说明族人资格越老地位越高,这些年间当然也不断有人迁出。也不断有人分家后往外围筑屋居住,一百多年下来,当年的小村落已经俨然成了气候,甚至扩张到了岐山脚下渭水两条支之畔,大有以这两条河水为天然护城河的意思。
好像是无心之言,又好像在为自己的红眼圈,找一个合理的说法。
她小时候出风疹,浑上下得不成又不能抓,一般孩子早都哭成泪人儿了,妞妞儿呢?一滴眼泪没有掉!这孩子格强成这样,却还要被二太太训出了眼泪,二太太也实在是太苛刻了。
嬷嬷就又轻轻地将善桐的浏海拨到了一边,亲昵地,“怎么还留着浏海呢?都十岁了,也不能老绑着一条大辫子就算完。过几天等嬷嬷得了空儿,就把六丑接回去,教她给你梳双丫髻,梳小螺髻……”
嬷嬷眼神一闪,心里就又有了些说不清不明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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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手带大二老爷,又亲自将善榆和善桐拉长大,老人家心,总是不由分说,就偏起了自己带大的孩子。
人多了,当然各种店铺也是应有尽有,什么绸缎铺小吃店,虽然限于族中规定,无法在内围开张营业,但在外围,多年来也已经有十多间铺子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