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紧,从倒座抱厦看出去,却很难看到堂屋门口的景象,二姨娘眯起眼来,也只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背影。
“是谁在当院里这么吵闹呀?”紧接着,一dao犹带稚nen的女声便响了起来,语调慢悠悠的,还带了一丝天真,“吵得我字都写歪了几个,改明儿被先生训了,找谁赔呢?”
这声音清亮而高亢,显然带了童稚,却又不同于垂髫小儿的nai声nai气,有了一点大人的语气。传到一般人耳朵里,便很容易让听者会心一笑,想起自己孩童时故作老成的那些时光来。
可二姨娘一听这声音,面色顿时一变,她啪地一声合上了窗栏,就坐在炕边生起了闷气。大椿瞟了她一眼,知dao现在的二姨娘就像是个发烟包――一戳就冒气,忙就端起簸箕,回避出了屋子。
才一掀帘子,迎tou就撞见了一个锦衣小女娃,她忙笑着点了点tou,招呼dao,“三姑娘写完功课了?”
三姑娘今年大约十岁上下,shen量虽然较一般女童要高一些,但一张娃娃脸却还是显小,看起来天真活泼,很是可人意儿。她穿着大红色绣梅花对襟小锦袄,棉ku扎进鹿pi小靴子里,却没有着裙。看起来倒是不lun不类的,不像是京城的大家小姐,年纪虽然小,却打扮得一丝不苟――可看久了,又有一种别样的俏丽。
“功课倒是没有写完,”她笑嘻嘻地看着大椿,“就被人吵出来了,恍惚听着有人说什么西北是穷地方,比不得京城好,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住的地方又小。大椿姐姐,是谁这么没眼色,站在我们杨家的地盘上,骂我们宝鸡杨的老家呢?”
大椿不由暗地里叫了声苦:这位小祖宗人小鬼大,虽然只有十岁,可和她亲哥哥竟似乎是两个娘生出来的,词锋锐利口she2便给,二姨娘都说不过她。偏偏脾气又燥……要不是太太约束得紧,恐怕她一开声就要冲二姨娘几句,今天太太过去主屋请安,偏偏又把大姑娘带走,这位三姑娘是一刻也闲不住,ma不停蹄,就来找二房的麻烦了。
“这……这……”她本不长于辞令,此时也只能吃吃艾艾,无法回话。只是在院中漫无目的地扫视着,寻找脱shen的机会。
却偏偏天气寒冷,满院子的下人们没有谁会在这时候出来走动,东西厢房门窗紧闭,静悄悄的竟似乎无人居住……
大椿tou上就冒出了一点冷汗,她央求地望着三姑娘,“三姑娘,二姨娘心里不痛快,难免抱怨几句……”
三姑娘板起脸来,又走了几步,站在抱厦窗前,她抬高了声音。
“杨家村不比别的地儿,一言一行,都是有法度的!正经的杨家主子尚且如此,zuo姨娘的就更别提了。这里可不是京城,什么牌名儿上的人,都能轻狂浮躁、攀比奢华。什么玻璃窗、西洋镜,什么西洋来的花lou儿,东洋来的香粉……仗着主母脾气好脸pi薄,就不知dao自己姓什么名什么,见天地往屋里搬,向别人淘换。成天不是惦记着谁家的艳姬又得了上好的料子,就是想着穿了新衣服去进香,把个姨娘的日子,过成了主母的滋味。还自以为谁都亏待了她!”
见大椿手足无措,还抱了个簸箕跟在自己shen后。三姑娘扫了簸箕一眼,脸色更沉。
“现在前线又在打仗,爹为了军粮是cao2碎了心,人都到了家门还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