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疏白的视线聚焦在女孩上,她穿一件宽大的长款羽绒服,着深色格纹围巾,一颗小脑袋埋在衣领里,瘦瘦小小的一只,倒是有一扶风弱柳的意味。她留一黑色的学生发,柔的发落满细碎的雪片,雪意蒙蒙。右肩挎一只素净的帆布包,左手拿着一把折叠伞,伞尖正往下簌簌掉水。
男人在点名册上扫了一圈,找到这姑娘的名字,在后面划了个勾,夸奖:“栖越吞吴,付与忘言,名字不错!”
可奈何付忘言从小就不太会和长辈打交,尤其是老师。只要面对老师,她就难免会局促。何况还是本不熟悉的年轻的男老师。此刻更是完全不知该如何接男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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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学生听到老师说这样的话,肯定会直接接话,说一些“老师您真是说笑了,您才真是辛苦”诸如此类的客套话。
付忘言:“……”
因为这个她居然对这个男人生出了一点异样的感觉。
日光灯清凌凌的光束自上而下均匀地打在他上,他致的眉眼居然不曾染上一丝冷意,依然那么温和。
从小到大别人听到她的名字时只会觉得奇怪,却从未有人深究,而他是第一个说出她名字深意的人。
他和她初进教室的时候一样,倚靠在讲台桌旁玩手机。姿态慵懒,形颀长,如松如柏。哪怕什么都不
“进来吧,外面冷。”他笑着招呼她进教室,抬起手臂,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对她说:“我六点半就到这里了,现在是六点五十六,我还以为我今天等不到学生过来上课了。”
母亲生前最爱卢挚的诗,连带着她的名字都取了卢挚的名句。可惜并不是谁都知这个。而这些年她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自娱自乐、自尝甘苦,也从未开口向旁人提起过这些。
付忘言如何听不懂男人话语里的调侃。老教授的课向来如此冷清,这在整个C大都是公认的。
付忘言:“……”
他悄无声息地打量了几眼,很快便收回目光。笑着说:“这么冷得天还要来上选修课,真是难为你们了。”
四目相对,他的嘴角似乎还噙着笑意,“同学,顾教授的课是这里,你没走错教室。只不过今天换老师了。”
天太冷了,迎着肆的妖风走了近二十分钟,她整个人冷得不行,连说话也是哆哆嗦嗦,断断续续的。
“付忘言。”她答,迅速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不过好在他也并未在意她的冷场,伸手翻开讲台桌上的点名册问:“你叫什么?”
听到他的话,她包的手蓦地一顿,抬起隔空望他。半响后“嗯”一声,算是回应。
她张了张嘴,呼出大团白气,嗓音有些颤抖,“大家……大家……没这么早到……应该……应该要等会儿……”
从她第一眼见到他,他给她的感觉就是温柔的。他的声音是温柔的,带着雪后初霁的明朗,温人心。而他这个人也是温柔的,如水一般,低柔优雅。
按到往常,如果上课早到教室,她和所有的大学生一样,会毫不犹豫地拿出手机,刷刷微博,刷刷朋友圈,或者是逛逛淘宝。然而今天,她却没有这样。手机还安静地躺在她包里。她坐在角落里,偷偷地打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老师。
付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