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瞬间涌上大脑，屈辱的记忆闪过，他的眼眸变得锐利，浑散发出骇人的煞气。

慕容猊怒目，目光直殿上群臣中的一人，往日里俊美的脸此刻十分狰狞，上寒气渗人。任谁的看得出来，皇帝是生气到了极点。

南谭跪倒在地，深深垂。他的声音低沉，语气沉稳，语速适中，慕容猊听在耳里，心中微笑，脸上，却依旧是一派怒火密布的情形。

他是暗卫，刀口上血。他隐于黑暗，时刻面临着失去命的危险。他以为，这样的自己，完全足够承受那即将到来的巨大屈辱。但是他错了。

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微微勾起嘴角。

皇帝点名，南谭像是早已预料到样子。他不慌不忙的从群臣中走出，走到慕容猊面前，恭敬的行了礼，开口：“陛下如此大怒，相必已看到臣的奏折。”

“哼！！”

可他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慕容猊狠狠砸下手中所拿的奏折，大声怒斥，大殿之上，带着怒气的声音异常震耳。

桓越盯着慕容猊的睡脸，太阳附近的青突突直。突然，桓越无力的垂下眼，松了全蓄积起来的力量，任睡梦中的慕容猊移动手臂，缠在了他的腰间。

他被人紧紧的搂住腰，灼热气息在他的颈间，姿态暧昧至极。他从未和人如此接近。

奏折被摔在最前排臣子的脚下，那人脸色急剧改变，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刚想出去告罪，就听到明宣帝饱怒气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几乎就要动作了，那一击必杀的招数，完全可以轻易的取了眼前人的命。且不说他此刻毫无防备，就算他醒了，要解决一个没有任何武功的人，桓越有十成的把握在不惊动他的暗卫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出手。

“这份奏折是怎么回事？！！”

“南谭！！朕每年两千石的俸禄养着你，你就是这样办事的？！！”

当时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不是没有预料到之后的结果。他是在认为自己可以承受的情况下，在坚持自己的信念的重重思虑之下，才作出选择的。可当眼前的人捆住他的双手，剥夺了他的视觉，就连痛苦的发都一并夺去的时候，他才真正的慌了。

“臣为御史大夫，掌刑法典章、纠正百官之罪恶是臣的职责。臣昨日奏折所述，均为实言，还请陛下明察！”

世界上，果真有生不如死之事。桓越嘲讽的想到。然后慢慢合上了眼。

淡淡的清香，使人心情平静，是从抱着他的人上传来的。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而月光之下本应睡得正香的人，慢慢在睁开了双眼。

树叶哗啦啦的在风的拂下发出细细的声响，轻快温柔，是睡梦中的最好伴奏。一轮弯月高高挂于天际，散发朦胧的淡光，是独属于夜的光芒。花的暗香在树影中浮动，无声无息。宁静的夜，人人都在酣睡。

桓越呆呆的看着，片刻的惊慌，然后接下来是心底止不住的恐惧与夹杂在其中的憎恶。

“均为实言？哼，照你这么说，尚书左仆林谦，确是十恶不赦的臣了？嗯？”慕容

明宣帝如此生气，已经是好长时间都没见到了。如今隔了时间再看，原先经历过明宣帝初登大宝那一年的臣子不禁瑟缩了一下，浑的汗已经竖立起来，带着恐惧看着向坐在龙椅之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