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耗子爽快地拍了拍沈识的肩膀,用牙直接咬开酒瓶盖,把酒杯倒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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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子的店里东西堆得很满。河西人不多,来光顾的客人也不多。因而柜台上积了薄薄一层灰。
觉得咱俩有些地方像,但又不一样,不想你到最后成了我这样子。”
“吃了么?”耗子边说边给沈识搬了个小凳来,又从布满污渍的储物柜上拿出两支酒杯,“久了没人用,我去给你洗洗。”
“咋样?”耗子笑着看向沈识。
耗子本名盛清风,不到四十,贼王出。有句话说“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他偷不到的。”当初在安城也是号风云人物。但自打跛了一条后,他便像是突然顿悟一般,彻底收手不干了。
沈识一笑:“不讲究,白酒刚好消毒。”
河西的坏人虽多,但多少都得卖他这个昔日贼王一个面子。日子过得倒也算太平安稳。
“本事没变,用倒变了。”
见到沈识,他原先阴挚的表情瞬间笑开了:“阿识,你咋来了?”
沈识喜欢这个浪子回的老兄,早些年还与他有过交集。
耗子喝的红光满面,兴奋地从兜里取了枚币扔进了沸腾着的铜锅里。
如今的耗子屈河西区,开一家修锁店,兼职还给人换换纱窗、安装防盗网之类的,倒颇有些退隐江湖的意味。
天,彻底黑了。
“来,快进来!”耗子侧侧,把沈识放进了屋。
安城的河西区不如老城,虽然当下破败但好歹也是最早繁华起来的地方。也不如新城,起码还有些要向文明新城发展的苗。这里毗邻火葬场和一废弃的煤炭厂,白天就人迹罕至,到了晚上就更没生气了。
南风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沉默地点点。
沈识连拍几下门,正打算上脚踹时,耗子打开了门。
耗子拿起筷子朝锅里扔了点白菜,随即用手边比试边说:“以前是这样,撬锁。现在是这样,修锁。用变了,生活就变了。”
转眼酒过三巡,两瓶见空。
“给你整个绝的。”
“您的本事还真是一点没落下。”沈识比了比大拇指。
告别了南风,沈识径自去了河西。
他看向被夜色渐渐笼罩的安城,忽而笑了下:“加油,太阳一出来就是明天。”
但由于自己后来一直在老蛇手下事,倒也没怎么往这边来。直到上次,有群河西的愣青跑到乐无忧闹事,他才弄明白了耗子跟老蛇先前的一些事儿。
可耗子偏偏就喜欢这里。其一,此非兵家必争之地,清净。其二,这里统共就三种人:穷人、坏人、死人,好相。耗子以前就是坏人列里最坏的那个。
到达耗子开的修锁店时,已是夜里九点。隔着门就听到屋中电视机里传来极东北味儿的小品段子声。
耗子将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看准那枚锅里的币,猛地将手插进沸水中,以极快的速度将币夹了出来,扔在桌上。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老哥。”沈识微微颔首。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就着一支铜锅边涮羊肉边喝,耗子全程没问沈识为何到此,只全心全意盯着电视跟着笑。耗子不问,沈识便也不着急说,只陪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