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无赖子。”
一皱眉:“那个赖三?”
“何事?”
程犀:“多谢大哥提醒,我探探幺妹去。真是这样早早懂事,我真是谢天谢地!”
“当然!”程犀承认了,“我在她这么大的时候,大哥就教我……”
一摇:“是你没见过、也没玩过这样的游戏罢了。我小时候在街上混过,你没有。”
“倒是孝子。”
一撇过去,咳嗽两声。那一年,程犀七岁,他已十三,语重心长地告诉小师弟,男儿当自强,不要指望爹娘,尤其是亲爹。当时忧心忡忡,一片赤诚,如今提起背后说师父坏话,不免不好意思了起来。
“我一直觉得,你们兄妹几个,早早夭折的两个不算,余下这四个,一个比一个生得好看,读书理事,却一个不如一个,”一不客气地评论,“所以觉得幺妹只是小孩子脾气。可毕竟同父同母,偶有遇事聪明的,也不足为奇罢?”
一微有尴尬:“还记着?”
“你七岁都会算账,代师父师娘去见佃了!七岁,不算小了。你到大街上瞧瞧,三、四岁的娃娃,扮爹扮娘,泥盘泥碗养泥娃娃。女娃们必是抢最好看、最有本事、家里最殷实的男娃新郎,男娃们必是抢最漂亮的女娃新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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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探吧。”
“什么?”
程犀:“与他讲定,他能撺掇了苦主家再闹一回,无论他借机讹了多少钱,我都不过问。只有朱家儿子,说是父母遇上官司,无暇他,才落水的。却不在我谋划之内了。”
一:“怪不得朱秀才被革了功名。”
“嗯,倒好似只想拿一张度牒而已。我原就看她并无向之心,对诸般法好奇而已。拖着爹的鹤氅、拂尘,装样儿罢了。现今却……怪哉!”
程犀却有事要他代劳:“赖三的母亲若来,师兄给照看一下。”
“不修,你也没打算让她憨吃憨玩。”
一不是外人,程犀大大方方地:“说与大哥听,大哥要装成不知。我与他两千钱,叫他往新中的秀才常去的茶楼酒肆里,说了朱大娘子杀婢女一事。新中的学子,是锐气最足的。秀才也是人,也有嫉妒之心。十个里有一个看朱大秀才碍眼的,二十个人里有一个想拿他把柄的,只要有一个告发了他,他的麻烦就大了。”
程犀皱眉:“是我疏忽了。”
程犀倒是坦然,难兄难弟,能互相倒点苦水的,唯有对方而已。
“嗯。要是一时心血来,过一阵就好了。待她长大些,真个是想修坤,再与她将事情讲明。可就不能憨吃憨玩了。”
却听一说:“幺妹不对。”
“多谢大哥提醒。”
程犀笑笑:“我近来用他了一件事。”
一心一动:“会不会?”
程犀微愕:“大哥是说,幺妹想修坤,是因朱家的事情?她才七岁!”
一抬手,用力拍拍程犀的肩,不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