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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沈天瑜很郁闷。
她发现她是越来越看不懂她的老师了。
从前虽说也很毒she2高冷,严格起来六亲不认,但自从她登基之后,文澄景的脾气就愈发地难以捉摸了。
那日御书房一吵,沈天瑜至今不明白他在气什么,但她以为她后面那么卖力地把他日得腰酸xueruan,最后都只会抱着喊她小名求饶了,这气儿总该是消了。
她是这么以为的。
可男人的心思沈天瑜怕是这辈子都猜不透。
万万没想到那天干了个爽之后,这人就跟避瘟神似的,再也不肯让她碰了,来御书房述职,沈天瑜几时见过他将领子束得这么高,腰带勒得这么紧过?
她拉扯了好几次,yu图问个究竟,可这人就是一句话不说,有两次她话说得重些还两眼发红,几yu落泪,如此这般,她又如何还能问下去?
几次三番下来,她也就歇了刨gen问底的心思。
如他说的那样,她二人之间就是你情我愿才成的交换关系,假使一方不愿意了,另一方除了放手又能如何?
沈天瑜不是会死缠烂打的女人,她是皇帝,容不得为一个男人伤神,这是文澄景亲自灌输给她的观念。
但文澄景毕竟是她第一个男人,也是沈天瑜最敬爱的老师,突然闹成这样,她的不愉快在脸上表现得还是很明显。
林尚gong见御书房的gong人们日日战战兢兢,也是可怜,便对郁闷不已的主君dao:
“陛下,这新公子们入gong也有半月余了,您若是有空,不如去瞧瞧如何?”
沈天瑜睨她一眼,兴致不高:“不是说一个月调教好前,最好不要翻牌吗?”
林尚gong哭笑不得:“陛下这话说得,公子们也不光是能侍寝的,像去贵君那喝喝茶,说说话,说不准遇上个可心人儿,陛下往后解闷儿也有个新去chu1。”
这话无异于是允许她偷懒了。沈天瑜对这更感兴趣。
只要能不呆在御书房看这些让人恼火的折子,去哪不是去?
去两位夫郎那儿偷懒许是要遭说,但去新人那儿,必然就没这烦恼,能理直气壮地消磨时间了。
她撑着案台,‘啪’一下站起来。
“兵bu尚书的长子是哪个?”
“回陛下,柳氏清越,封了贵侍,现居明镜台。”
皇帝广袖一挥:“摆驾。”
2.
皇帝驾临,于新入gong的公子而言是dingding重要的事。
沈天瑜远远就瞧见了gong殿门前候着的人了,十几人站了一片,领tou的男人尚且看不清模样,可沈天瑜却觉着有种熟悉感。
近了再一看,不只是她,连随行的陈尚gong都脸色一变,急忙看向自家主君。
幸而沈天瑜面tan惯了,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跟前一shen靛色的少年。
那少年生得清瘦,却tingba如修竹,肤白胜雪,chun如点漆,眉眼如工笔画般jing1致漂亮,清清冷冷地站在那儿,若一朵盛开在阳光下的雪莲。
――简直就是少年版的文澄景。
他端端正正地向沈天瑜行了礼,起来后便颔首低眉,安静地立在那儿,似乎完全不为帝君的到来感到欣喜。
“今年多大?”她不冷不淡地问。
“回陛下,十七。”他不冷不淡地答。
跟文澄景第一次见她时一个年纪。
她若有所思,直到进屋里坐下也不曾开口。
等她回过神来,只见这柳氏坐得理她八丈远,依旧低垂着眉眼,小口地作饮着茶,竟是一眼都不往她这边看。
沈天瑜纳闷儿,她是tong了文澄景的窝么?被大的无视完,还要来个小的。
不过她到底记着皇后的叮嘱,念着他们年纪小,刚进gong,许是紧张,她于情于理都该关心两句。
“进gong这些日子可还习惯?”
这话她说得平淡,却不知为何踩到了这小孩儿尾巴似的,他漂亮的长眉猛地扬了扬,抬眼以一个堪称控诉的眼神瞪了她,沈天瑜蒙了一下,他也意识到逾矩,连忙低下tou。
“回陛下,gong里很好。”
沈天瑜:“……”所以她要不要假装相信?
她不懂得年轻公子的心思,细想着他方才的目光,倒像是她从前在哪个大hu人家门前看过的一出强买强卖的好戏,那家的公子让继父棒打鸳鸯,强迫着嫁给了个丑女人,那公子那时的眼神与他方才大抵差不多。
这么一想,沈天瑜反倒觉着自己懂了。
“你不愿意进gong?”
只见少年肩膀一颤,薄ruan的嘴chun抿紧,却是不敢回话。
他这样,在沈天瑜看来就是默认了她的猜想。
那倒也是个可怜的。
沈天瑜深表理解,想当年她那位母皇陛下试图给她娶那个她极讨厌的官家子时,她也是恨不得连夜逃出皇gong。
只是进了后gong,就不能用外面那套行事,即便是沈天瑜也不能说将已经进gong的公子再放出去,这于男子而言才是灭ding之灾。
这种情况,魏安澜也没教过她应该怎么zuo,沈天瑜只好随机发挥。
“你若是不愿,朕不会勉强你,回tou让内务府将你玉碟撤下,你只guan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