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泽不由开口。甚至下意识叫出了妈妈。

        妈妈从楼梯下来，看见他，出温和笑意：

        以泽不由想起来小学那位同桌十岁时，她妈妈送给她的那辆红色的、设有三种驾驶模式的儿童汽车。

        理的眼睛里，也变得忧愁。

        妈妈真美啊。

        但现在，十八岁，还是高三这样重要的时节，妈妈特意请假为他庆生。

        妈妈没有大学毕业就未婚生下了自己，还不满四十周岁，但要是走在大街上，肯定不会有人把眼前这位年轻的女子，和一位孩子即将高考的母亲联系在一起的。

        以泽压抑心地推开了家的门。

        虽然很饿，但妈妈一定也饿着肚子吧。

        “不如去洗澡吧，洗完再吃。”

        原来妈妈近一年来，在公司都过得异常煎熬。

        “回来啦？”

        妈妈的轻轻开合。

        虽说是在一家销售女化妆品与女用品为主的美妆公司工作，客也有九成是女大学生、女白领，和宝妈群，但公司的领导却几乎全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妈妈在一年半前就到了营销经理的位置，想要更进一步，却遭到了莫名其妙的打压。

        妈妈希望和自己一起全新地迎接即将的生日！

        妈妈黑色的眼睛永远那么理，看向自己时，总是洋溢着温柔的色彩，直的鼻梁，不笑时也微微上扬、仿佛时刻为笑容预备的嘴。

        “我早说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她怎么能行嘛。”

。

        尽十一岁那年，还是在平平淡淡地度过这天时，感觉到了失落，但渐渐地，以泽真的把三月一日、生日、礼物，忘却了。

        “以泽……”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客厅大理石餐桌上，那鲜明地令人食指大动的食物们。

        “妈妈，怎么了吗？”

        以泽晕眩地嗯了一声，拖了长音，最后被幸福吞吃得丝毫不剩。

        妈妈真的为他准备了惊喜。

        妈妈走进来。

        即使面对这样窘迫的情况，可这么近的距离，以泽还是在心底赞叹出声。

        就在他嘲笑自己怎么还记得这件事的时候，浴室的门打开了。

        －

        以泽慌乱地缩起，一时间，居然也没问妈妈怎么走了进来。膝盖折叠在前，手无措地抓住边漂浮的蓝色巾，也贴在口，随即才如害羞地小声说：

        但是妈妈非但没离开，反而径直走到他面前，蹲下。虽然隔着浴缸的屏障，妈妈应该看不见他的，但是全的赤，和妈妈突然的闯入，还是让以泽一面不安，一面不知所措地烧起脸来。

        他想着接下来的幸福时刻，泡在浴缸温的热水内。妈妈会送给他怎样的生日礼物呢？是旅行背包？他说过高考完想和妈妈一起去北方旅游的，还是游戏机？不，现在送游戏机还为时太早。

        他以为是妈妈等着急了吗，于是慌慌张张地改口，告诉妈妈自己已经洗好了。

        妈妈非常自然地拿掉以泽背上的书包，并不带责备地说：“班主任没说因为什么请假吗？今天可以不学习。”

        没有歉声明，也没有补救措施，男领导在会议上避重就轻地把责任推给妈妈，然后和同为男的同事在抽烟时闲聊说：

        妈妈温柔的语气，让以泽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香雪兰是有着纯白如雪肌肤的花儿，妈妈就叫雪兰。

        只要按照妈妈的决定，就绝对不会出错的新品营销案，却因为男领导的强行插足，临时改换了一位颇争议的男艺人代言。最终结果是，男艺人的争议火烧到新品上，遭到了用在社交媒上声势浩的抵制。

        总之不会是球鞋之类的吧，那是班上男同学喜爱的东西，妈妈并不感冒，也不支持以泽有这种攀比之心。

        妈妈的肤色就如雪兰。

        餐桌上居中摆放的巧克力糕让他又为之一眩，虽然没有插着诸如“18”、“生日快乐”等明显生日祝福的标记，也没有蜡烛，但不会有错。

        男同事理了后续事宜，妈妈则揽下所有的责骂声，甚至后面有领导想把重要事项交给妈妈时，总有这样的声音冒出来：

        “妈，我还在洗澡……”

        他傻傻地叫着“妈……”，妈妈已经洗过澡了，穿着黑色真丝的居家睡衣，上有沐浴和洗发水混合的清香味。以泽正要去厨房洗手入座，妈妈带有香气的声音拦住他。

        妈妈一只洁白的手搭在以泽面前的浴缸边缘上，难言地握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