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了黄希光,我要离开一阵子。”
他将啃干净的棒子丢垃圾桶。
自从那件事情过后,吴贤对他们这一派有了明显隔阂,这阵子又疏远得更厉害。有什么事情要商议,都是找天海士族出身谋士。秦礼偶有进言,对方反应也很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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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烈手中的粮食还能坚持多久不好说,但章贺肯定还能撑一撑的。沈棠截获了他的粮草,但章贺此前追杀褚曜,也搞了一批粮草。这一来一往,双方也算打个平手。
哪怕他是将军,吃的麦饭也喇嗓子。
他一颗颗拨着吃。
章贺与黄烈兵马的动静,瞒不过沈吴两家斥候,但更准确来说,秦公肃才是最早发现动静的。削瘦憔悴许多的他坐在营帐,手中拿着一卷已经看到一半的兵家书简。
这面沙盘呈长方形,沙盘之上既没有粟米也没有沙子砾石,更没有一面面代表势力的小旗帜。有的只是一层文气凝聚的云雾图像,云雾之下,山川河流,一应俱全。
忿火中烧地大吼:“沈!幼!梨!”
赵奉都转完三根玉麦棒了,秦礼半根都没吃完。要不是条件不许,真怀疑公肃会拿银质细针,一颗颗挑着吃。这还有啥滋味?
章贺营寨,一封信被斥候带回。
“……听徐诠的意思,他堂哥徐解目前怀疑纵火焚毁粮仓的人是这个族老……毕竟以他的性格,也干得出这事儿。”但公西仇知道不是,干这事儿的人绝对跟玛玛有关。即便不是玛玛授意的,那也是她的僚属。
赵奉:“……”
“尝尝,滋味可比麦饭好多了。”
“竖子!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这是何物?”
盘子堆叠着七八根粗壮怪异的东西,棒身籽粒极多,颗颗饱满,表皮晶莹光洁。
落款是章贺收。
沈棠了解公西仇,后者不会安分待在一处,哪怕她是公西一族的圣物:“作甚?”
秦礼垂眸继续跟玉麦较劲儿:“说。”
赵奉都做好被毒死或者吐出来的心理准备,毕竟崔孝对农事一窍不通,他搞的食物能吃?结果――嗯,没毒,滋味还怪好。
“不吃就不吃,那你没口福。”
沈棠噙着笑:“我也正有此意。”
沈棠来的那天,赵奉他们确实出营办事儿了,沈棠特地用赵葳的名义给他们留了一小筐玉麦。赵奉听说这还是老友崔孝搞出来的,当即表示捧场,当了第一个试吃的。
“听说黄希光又有动作了?”
他知道,但他不在意。
沈棠也没有强留:“嗯。”
截杀他的粮草也就罢了,居然还发来这么一封信耀武扬威,上面每个字都让他血压狂飙!多年涵养原地破功!他一脚踢飞桌案,桌案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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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礼终于瞥了一眼过来。
秦礼瞧了赵奉一眼,又看了看玉麦的模样,拒绝跟他一般张口就转着啃,粗鲁。
公西仇:“既然徐解都有怀疑目标了,理由也找好了,那就是这老家伙干的。”
“公肃,先别忙了,来吃点。”
徐诠是他迷弟,但徐解是谁?徐家又是谁?死了独苗孙子的徐家老东西又是谁?
吃了个爽,赵奉道:“打听出来了。”
秦礼又仔细看完一片竹片,营帐布帘被人大力掀开,进来的人不正是赵大义?
一打开,他气得天灵盖险些飞了!
赵奉抹嘴:“是天海那边的问题。”
在营帐中央有一面奇特沙盘。
见秦礼一动不动,赵奉进前要抽走书简,秦礼侧身避开:“不吃,没胃口。”
他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一一告知。
赵奉左手端盘子,右手掀布帘。
这些人跟他有一文钱干系?
“黄希光那边的人有消息了吗?”
沈棠道:“等他们自己打过来吧。”
赵奉道:“闺女送来的。”
沈棠的眉心微微舒展。
“自然是找我哥哥和侄子。”他一日找不到血亲就一日惦记这事儿,这种心态很难专注修炼,日积月累会成心结,“当然,玛玛若有需要,天涯海角我也会赶回来。”
这回,让燕州成为沈幼梨的埋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