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鉴一双漂亮的美目打量过她腰带勾勒的纤细腰肢,白皙脸庞上鲜亮的口脂,心下的疑虑不仅彻底消失了,甚至控制不住地出几分欣喜,以为她是特地想在离别前给他留个漂亮印象,此去北上,莫要忘了
像是在确定什么,谢子鉴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眼睛直勾勾地望进她的杏眼。
“女大尚且避父。”
“娘,娘当然办妥了。子鉴的事,娘最上心了。”
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既然是路,总有分叉的时候,或许,她和谢子鉴的缘分也只能到此。
但无论未来如何,现在总该去送送他的。
“娘――!!”
他像是就等着她这句话一般,她话音还未落,就被他堵了回去。
“那你……”
远,才皱着眉,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谢母原是这样想的,但她心里未必不知谢子鉴不可能无功而返,眼下看着儿子心不在焉,心下更不安了,昂贵的手帕被她拧得像块破抹布,她也无暇顾及。
“阿远哥哥只是兄长而已啊!”
儿子的心思她明白,无非是那李家的姑娘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他此去北上,怕是要个一年半载,唯恐那姑娘被说给了别人。
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仍十四出的青春面庞许久,她才像接受了什么似的,站起收拾起来。
若是儿子真的能得个好名次,再加上他京中生父的地位,定能说个助他平步青云的妻子。
“哎呀,娘,你别我。”
――
谢子鉴眼底又浮起点点笑意,真真像“画龙点睛”一般,整个美人面都活了起来,仿若温热的阳光洒过结霜的湖面。
“娘,我之前托付给您去办的事,您真的办妥了吗?”
“桃桃。”
但不是正正规规的下聘礼,而是先和李母提上一句,待等他衣锦还乡时,再风风光光的去李家。
“我不一样。”
只是母亲的。
“我不一样。”
“桃桃,呆坐着干啥呢?今天不是子鉴启程入京的日子吗?你还不去送行?”
“……是在等李家的小姑娘吗?”
还是希望儿子能过得更好些。
“子鉴,该启程了。”
谢母穿着朴素的衣裙,脸上也有了不少细纹,但从她的成熟风韵间,仍不难看出她年轻时是个多美的美人,若非如此,也不可能生养出艳冠百里、礼闻左右的俊美公子谢子鉴。
李桃看着谢子鉴眼里隐晦难明的情绪,往常的欢喜雀跃如今却只剩心绪复杂,咬着嘴,不自在地偏过去。
李桃当然知他是在批评她刚刚挽着聂远的举动,她自知理亏,但也不肯就这样败下阵来,也学着他的语气冷冷地“哼”了一声。
谢母十指拧着针脚美的手帕,犹豫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
李桃眉挑得高高的,看着给自己整理散乱衣衫的男人。
谢子鉴皱着眉,还想再问,却看到一鹅黄色的少女影远远地走来了,心里这才像放下了一块沉重的大石块一般,赶紧迈开步子迎了上去。
“我知,娘,再等等。”
她的儿子向来独立,自懂事起,无论衣食住行,都没有让她心过,唯一需要她经手才能的,便是提亲。
“子鉴……那个,我收拾得晚了些。”
“诶,这破孩子。”
李桃看得眼睛发直,好一会儿才暗骂自己没定力,被他勾几下魂就跑没了。
只是。
若是儿子没能考上,再回来提亲也不迟。
李桃涨红着脸,将李母推搡到门外,才又坐回梳妆台前。
谢子鉴没回话,但他凌厉的眼神望向的方向却已经回答了一切。
“嘿,还我你?往常遇到子鉴的事,冲在第一个的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