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尖耳朵竖起,仔细聆听。
楼下仍是欢声笑语灯火通明。没有人记得母亲曾在此死去。这么多年,她会不会很寂寞?手及纸片,她将其抽出,移至
她总是无法理解为何人们刚见面就能脱子交,难这些家伙初次相遇便会给对方打感分,评估能不能?她倒吊,翅膀拢住小憩。白花花的肉交叠摩,真是无聊。还是前几天去的房间有趣点,卖淫者拿玫瑰将当花瓶,恩客跪下给对方作骑,还有挑战伸展极限的――原来两只拳都能伸进去。阅览参差多态实在让她开心,仅有的不快之,在于金未给她写信。难他生气了?她一封封地寄,没任何回音。她铜板都折在邮费上,晚上只能睡在伎院附近的垃圾堆旁。那里扒拉两下,就能刨出个被丢弃的死婴。
“今天喝多了,状态不好。”放屁,你这叫阳痿。跑几家伎院都见到这家伙,晦气。“但我可是个神枪手…”看态就不像。“一枪击溃了伤害我心爱姑娘的怪物。”
波本无法再将自己交给这样的关系。她明白,只要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继续妥协,他们便还能相亲相爱继续生活下去。只是她难以忍受了。失眠,记忆衰退,间歇发作的心悸手麻。细作屡次失误,灵感远去,许久未能品尝沉浸在兴趣的忘我狂喜。她勉强把爱当作替代品。但天平已倾斜。爱曾经是她渴求的唯一。但爱又真正算得上什么东西,值得她抵押自己的命运?归结底,她是个永不知足的坏孩子:扭曲,任,自我中心。这里已经没有值得她向往的东西。
她替男人整毕穿着,清理自己来过的痕迹。金没有任何过错。共同度过甜蜜的回忆,他永远是自己敬爱的父亲。回到营地,栓好匹,打扫房间,更衣沐浴,焚烧日记。她将有价值的物品放置显眼:私房钱,细修理的枪支,所有金为她置办的服装及用品。
“啊啊啊什么东西救命!”那男子尖声惊叫,倒在光女子的怀里。
波本鼓起脸颊,脑内清单划去该项。离家出走后,她拟定未来计划:当务之急是多学些东西,安立命,顺便沿途寻找杀害母亲仇人的消息。于是游历周边城镇,四打听。说是打听并不贴切,她只是偷偷伏在房梁上,调查内情况。当被告诉为伎院某位女子的遗孤,她追问到底在何,因为是在执行诸多外出任务之一的途中,金不记得方位,只勉强记得房屋的造型构造。看来挨个排除,才最为稳妥。虽是大海捞针,她尽量安排好日程,以提高效率。清晨,浏览悬赏栏,也许杀害母亲的凶手会再度犯案;白天,她便徜徉闹市,偷学修理铺和机械制造店(天堂!)的手艺;黄昏,藏匿于声色之所。
最无聊的就是去伎院!
女孩走出门,赤条条地,未着片缕。
真心实意将金当作父亲――她寄托所有挚爱,理所当然地信赖――就像笃信太阳照常升起,波本坚信金无所保留地对自己倾洒爱意。或许的确如此。时至今日,她才窥见慷慨光明背后的暗面。就算是再恳切的爱,也遵循不可见不可说不可违背的轨迹行进。
手伸至颈边,小心翼翼摘下项链。虽然一直随佩,但她不忘维护,应该能再买个好价钱。扯下张纸条留言,她微笑,在句末画上大大的笑脸,用吊坠压实。
对了,差点忘记这个。
什么?
波本蹑手蹑脚,轻悄翻找。房间昏暗,弥漫灰尘,墙布满污渍霉斑。这里是被遗忘的禁地,走廊堆满杂物,房门被木板钉死,像锁住所有秘密。
“酒馆…四楼…虽未挽救她的命…”信息基本符合。她振翅,从窗中离去。
幸好,她还没忘记怎么飞。
“排除。”
晨曦下,一只小蝙蝠扇动翅膀,歪歪斜斜腾空,毫不回地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