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了眼睛。
她摇了摇,小心地抱住他,真诚:“既然哥哥不会杀我,我当然也舍不得杀哥哥。”
这个拥抱渐渐变了味。不知什么时候,她的一条抬了起来,方便哥哥的阳再度闯入。凉簟在雪白的肤上印出细纹,床榻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响。公主被颠得失神,错觉自己坐在浪尖上,起伏无常。
也很痛苦。
而他不想她哭。
“说我冷漠,你自己又何尝不是?”他苦笑着说,带着一点儿难以察觉的隐痛,“这是诛心的话啊。就这么喜欢在我前刀子?”
公主看着皇兄专心于望的面容,像被雪水浸过神经,彻骨生寒。
“我想向你要一个恩典。”
她骤然松手,海水般的氧气瞬间灌入气。皇帝呛了几下,紧接着反客为主,抱着她发似的冲刺,直到一起达到点。
仿佛一个承诺。
皇帝愣了一下,抬起眼去看她。公主并没有回避这个眼神,她将拇指按在他的结上,慢慢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想挣扎,可不知为什么放弃了,反而遏制住自己反抗的本能。
而哥哥是船,曾有很多人错觉自己抱住了这一线生机,却最终在此毙命。现在,哥哥正载着她,或许能引她上岸,或许会半途倾覆,或许他会停滞不前,和她一起变作宛在水中央的孤岛。
“不可能!”皇帝想也不想,矢口否认。
公主不知他现在的想法。她不想让这一晚的光阴浪费,她还有正事要。思索片刻后,她斟酌着词句,缓缓:“皇兄。”
最后,皇帝如从前那样,将妹妹整个抱在怀里,直到她的气息取之不尽,手可及。
眼泪随之落下,要他上。她楚楚地、细细地说:“你再抱抱我。”
“我现在是长公主了,想要什么,都会有人立献上。可是我知,我之所以拥有它们,是因为我是你的妹妹,”这倒不是假话,也正因如此,她的心真的动了一动,“所以,只要,你想把它们收走——”
公主的声音听上去很难过。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的眼睛像湖底的黑石,淋淋的冷。
皇帝哼笑一下,生不起气。对着她,他很难下心。只是明天脖子上大约会留下痕迹,又要被问东问西了。
“甚至,会不会有一天,你要杀了我?”
他抱得更紧了,其实就这么一直把她圈在怀里也不错,她不会胡思乱想,也不会说出那些让他伤心的话。她是他最珍爱的小妹妹,是他的骨中骨、肉中肉。他们本来就是一的。
高过后,骨绵绵地抬不起来。公主趴在皇帝上,像一只懒散的狐。忽然,她听到他说:“想杀我?”
单是想想,就不由得一阵后怕。心脏扑通狂,被巨大的、莫可名状的慌张统摄,几乎碎为齑粉散若烟尘。就好像他真的失去了她。
他好像很无奈,又好像有些伤感,最后,只是深深地注视她:“哥哥是来保护你的,不是来杀你。”
她突然抬起手,冷静地扼住了他的脖子。
公主从他怀里探出,惘然而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皇兄……有时候,我真的,很害怕。”
缄默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皇兄,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可那样的话,她又要哭了。
两相对视,却都读不懂彼此眼里的东西。
“想到这些,我就觉得很不安。”
夏夜闷热,透不进一丝凉风。两个人僵持着,沉默像某种滞重的物质。
“我将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