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在呢?我一直都在呀,姐姐。我陪你上下学,帮你举办金鱼的葬礼,只要你需要我……”
一想到你会跪在我的尸骸之上,我发誓一定要让坟前多长出一些柔的小草,以免糙的土地磨伤了你的膝盖。
“不过,姐姐,如果我……”
到了晚上,昏暗的夜色模糊了人与人的距离,我们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往常。
如果我现在离家出走呢?
姐姐,果然还是活着好一些。
如果死掉的话,我就感受不到你的温度了。
姐姐,为什么要送给我一个吻呢?轻柔得如同羽拂过水面,在我的灵魂深激起层层涟漪。
――超乎现实的幻想把我包裹在一种奇怪而纯粹的满足感之中,就像之前动手术时打了麻药后的某一个时刻,我感觉自己云间上下漂浮。
可是,姐姐,如果……
姐姐,我听见了,你为阿婆上香的时候小声地说过“阿婆,我好想你。”
如果我就是那条小金鱼呢?
其实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要你多来我的坟前走一走。要烧纸的话,就把我写的日记烧给我吧,在地下我也不想忘记与你在一起的那些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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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想找机会对你说出我的幻想。
你的手指像那些爬山虎的藤蔓一样绕上来,我们十指相扣,“我就是怕你不在了。”你说。
姐姐,你来为我扫墓的时候会对我说些什么呢,也会说想我吗?姐姐,在那个时候,可以说得大声一点吗?我怕埋我的泥土太厚,我会错过你的声音。
如果在事故中死掉的不是姜星妍的而是我呢?
那些不切实际的想象在这一刻涌到嘴边,我的心脏开始狂,异常兴奋的情绪表现为脸上的绯红。
我们依旧躺在一张床上睡觉,中间没有被子作为楚河汉界般的阻挡,你的长发陷在两个枕之间的隙里。
“阿雪,他们说这一片都是危楼,你说……”姐姐,你先我一步提出问题,“如果半夜的时候房子突然塌了怎么办?我们会被压死吗?”
你的手又一次紧紧抓住了我的腕骨,我又想起为你驱赶大水蚁的那个夏夜,“姐姐,别怕,我在。”
在我说出我的死亡幻想之前,你侧在我的额上落下一个亲吻,“对不起,我今天一直自顾自地说胡话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姐姐,你会怎么样呢?你会多少的眼泪?会比在阿婆的葬礼上哭得更伤心吗?你会挂念我多久?你又打算用什么来为我殉葬?你会为我筹划一场非同寻常的葬礼仪式吗?
不过一秒钟的碰,但那份温热却如同一个烙印,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感从额开始,沿着神经末梢蔓延至全,我甚至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