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执合上笔记本，问：“谁？”

        “小树，怎么跟哥哥说话呢，给我歉！”终于有孩子的家长赶过来，看见这一幕出声制止。

        “略略略。”小孩们嬉笑脸，“大白天在街上拉手，不知羞。”

        巫执把自己的东西从曹震房间里拿了出来，回到曹家给他安排的客房。他也不是天天要和曹震搞，不用一直呆在小傻子房里。他进公用卫生间洗了把脸，将一长发重新扎起。

        曹震一脸紧张地回，小声对巫执说：“不是我告诉他们的！”

        一夜之后小傻子更粘他了，昨天还和他保持着一点距离，今天直接拉上了手。曹太太看着两人亲密情状，有些欣，：“他从高中退学会来之后，就没人和他朋友了，难得你愿意陪他玩。”

        “我。”门外小傻子的声音传来。

        “啊。”曹震不乐意了，跑去鱼

不吃了。”巫执言简意赅地说出理由，“辟谷。”

        松松的糯米糕点，上面淋的炼，若论味肯定是难吃不到哪去的。只是这菜市场里环境太差，摊位之间的路仄，巫执才咬了两口，旁边卖鱼的大娘一个手起刀落斩下鱼，一滴新鲜的鱼血就溅了上去。

        巫执带着曹震转就走，没走多远，那群小孩就忘了刚才刹那的恐吓，吐了吐，唱起早就编排好的新顺口溜：“曹震是个大傻子，娶个媳妇钻被子，被子一钻钻一宿，隔年生个小傻子！”

        他本想再用一会儿电脑，但有人来敲门了。

        没走几步，又遇上了昨天的小屁孩。他们昨天见过了巫执，看他像是个柿子，今天更加地肆无忌惮，对曹震喊：“傻子，那是你娶的童养媳么？”

        曹太太真以为巫执要写他见鬼的论文，她制止的声音立刻传来：“震儿，哥哥要忙，别打扰他。”

        那可不是。曹震十一岁以前是全县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哪家家长打孩子的时候不会叨叨几句“你看看人家曹震/学学你曹震哥哥”，县里的小孩都恨死他了，一朝虎落平阳，谁不赶着来往井里丢几块石。

        巫执说不吃，但还是被他拉了过来。他觉得这种时候没有必要拒绝小傻子直白的善意，只在曹震一摸口袋发现没带钱的时候掏钱给他们一人买了一块蒸糕。

        巫执打开门，看见曹震已经换上了一外出的衣服，拉着他的手说：“哥哥，我们出去玩。”

        “没关系。”巫执回屋拿了钱包手机，“我们去玩。”

        老赵盯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巫执摸了一下他的：“以后他们说的话，都不要当真。”他将曹震挡在后，一双凛冽凤目瞪了过去，几个小孩莫名打了个哆嗦，顿时噤若寒蝉。

        曹震看他似乎生气了，便也冷着脸走了过去，掷地有声地吐出两个字：“走开！”

        时间还早，曹震说要带巫执去菜市场，因为“那里卖好吃的蒸糕”。他是见巫执早上没吃东西，以为妈妈的早饭不合他口味，带他加餐来了。

        巫执不可思议地回过。这些孩童言语之鄙，是他闻所未闻，看年龄他们也该上小学了，淮凤县的小学校怎么教出这么群玩意儿？

        如今正逢五一小长假，曹震今年初三，读的初中是要求初三学生留校复习准备中考的。但曹震学习太差，老师和家长都默认他留级，就让他回家放假了。

        曹太太颇为钦佩地看了他一眼，转回了厨房继续炒她的咸菜。

        那名小孩不情不愿地了歉，跟小伙伴们一哄而散。孩子家长对曹震讪笑：“不好意思啊，我都跟那小王八说过好几遍不要和李逑那小混混学乱七八糟的话了，他就是不听，回家我拿带抽他。”

        曹震笑：“没关系，赵叔叔，我走啦。”他接受了歉，这事在他这就算过去了，又欢欢喜喜地去牵巫执的手。

        镜子里的人面色白皙中透着健康的红，熬了一夜也不显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