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闻太太摆摆手，不耐烦听，“你那电视剧不是他们公司出的，电影票房也轮不到你来担，至于后面的戏，你也别开空支票了。”

        闻太太抿了一口水：“可以，比去年长进了，看来这一年把自己照顾得不错。”

        闻起晖瞪了回来，闻照夕只得叹：“你这样说他，我当然着急了。”他拾起刀，一板一眼地削萝卜。

        “好。”闻太太点了点，对闻照夕，“你就是不愿意离开他？”

        “对啊。”闻照夕吞了吞口水，“他很会饭的。”

        好不容易炒热起来的氛围此刻一扫而空，闻太太瞪了他一眼，切齿：“你真胡闹。”

        “爸。”见父亲又要将老话重提，闻照夕连忙叫住他，“走捷径、攀附乔家这些事是我错，我承认；我就是不想一辈子都只能在末剧本里摸爬打，你们要骂就骂吧。但是我也是真心喜欢他的――”

        闻太太的动作一顿，将水杯掼在桌上，转望着他。

        闻照夕没再说话，他知在这时与父亲徒费口没有意义，母亲才是家里说话算数的那一个，于是闷声完了饭，与父母同桌用餐。

        闻太太起初依旧面无表情，也吃了些东西，闻起晖率先起聊天，三人之间的气氛才渐渐洽。闻照夕问他们可有看过自己新上映的电影，闻太太嗯了一声，说：“年前看过。”闻照夕点点，感到心里踏实一些，又与父亲聊周秀临。

        “把自己说得真伟大。”闻起晖睨了他一眼，“不就是熬不住去走了捷径。我记得你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就跟你说过……”

        闻起晖凝视着他，幽幽：“我看出来你是真的喜欢他了。”

        他深一口气，从乔聪毅本人说起，说到他们一起生活的过往，他们之间那唯一的一次龃龉及和好的过程，更说到乔聪毅的甜品店和他为他的每一样甜点。甚至他自己都感到惊讶，他和孟女士、和钱恺良乃至夏梓宁都说过许多次乔聪毅很好，但从未

        “你打算给他当一辈子情人？”

        “是你先急的。”

        “你喜欢就好。”闻照夕小心翼翼地说，“鱼是乔聪毅教我的。”

        闻照夕找了一圈扫帚，才想起前天打扫完卫生他将它随手扔到夏梓宁的狗窝里锁起来了，他懒得去找钥匙，便拿餐巾纸包着蹲在地上一片一片捡。

        这一顿饭来之不易，闻照夕小心翼翼地不爸妈的雷，把人哄得顺心顺意。直到吃完，他才试探地问：“妈，菜合胃口吗？”

        闻太太当然不买账，兀自冷笑：“那他以前给你的那些便利又怎么算？你跟他结束’那种关系’之后把欠他的钱都还他了吗？”

        闻起晖替妻子抚背顺气，低声：“毓苇，毓苇，别激动，咱们来不就是为了解决问题的么，大家都别生气好吧。”

        或许是他的样子引起了母亲的一些怜爱之心，她终究放了语气：“你告诉妈妈，那位乔先生是什么样的人，你为什么非他不可？”

        闻起晖将手里的菜往盆里一扔：“我看你才是看不明白，那个乔先生家里就是影视行业起家的，什么明星没见过，他姐姐的绯闻不还隔三差五的传吗？你真心喜欢他，他可不一定只有你一个。”

        闻照夕掬了把汗，他爸妈果然是有备而来，什么都查清楚了。他愣愣地问：“是不是我与乔聪毅算清账，你们就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不一定要红。”闻照夕咬着嘴，“我不想再拍几年前那些恶俗的水线网剧了。”

        “你怎么知……”闻照夕皱起眉，他爸立即按住他的肩：“你看你看，怎么着急了，不是饭么？”

        “这种事情得眼见为实才知。”闻起晖，“不过我和你提前说好，我和你妈虽然不是保守的人，但我们是不会支持你们这种由不正当关系展开的交往的。”

        “我早和你说过了，可你不是不听我解释么。”闻照夕嘟哝。

        “不是钱的问题。”那些戏约当然是没办法折成钱来计算的，而他也确实没有为星洲赚过多少钱，闻照夕双拳紧握放在膝上，思考了许久才说：“我除了一电视剧和一电影之外，剩下的片约都是我的经纪人联系的。他给我的资源确实为我铺了路，但我交出来的成绩也不差，今年我还有一戏与星洲合作，到时候要是……”

        闻起晖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又是水又是安抚妻子：“跟你说了别激动，你脚抬起来，别划着了。”他扭指使闻照夕，“拿扫帚过来，扫完的玻璃多裹几层塑料袋。”

        “他这么好，还教你菜啊。”

        “我与他已经结束那种关系了，我们是在正经地谈恋爱。”闻照夕紧张地咬了咬嘴，故意没提协议终止的时间其实只是两天前，只求他爸妈不要寻究底。

        闻照夕摇。

        闻太太气急，袖子一扫，桌上的水杯哗啦碎在地上。她没空去，点着闻照夕说：“你是不是傻呀！”

        闻照夕低着，闷声：“妈，我现在也不敢想能和他在一起一辈子。但是我非常确定我爱他，要是我现在错过了他，才会后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