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他也没心思吃,便一直坐在餐桌前发呆。
倏地,房间灯全灭,吓了保平安一大,他上没有手机,没法照亮,只能一动不动坐在餐桌前,渐渐屋里电的声音也全数消失。应该是停电了。
保平安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怕黑——去世那天落下的病,黑暗一来,他的心、冷汗就不受控制。
待眼睛适应黑暗,可以借助窗外月光看到点东西的时候,保平安全衣物已经被汗浸得可以拧出水来,心成为黑暗中唯一的声音。
邱鸣旸家的餐厅和客厅是连在一起的,空间非常大。黑暗中,空间越大,恐惧越深,入眼的沙发影子、吊灯影子、桌椅影子都像是随时会移动的妖怪。
终于,在快要心悸而亡之时,保平安迅速起跑出屋外。
邱鸣旸没有锁大门,像是家里的这个人可有可无一般毫不在意,大门留着,他想走便走,想留便留。
屋外的情况不比屋内好到哪儿去,深秋到了,夜风大作,像是要下起雨来,小上的路灯也全灭了,估计是这片都停电了。这种地方大面积停电荒唐的。
这样的天气让保平安想到了去世那晚,也是这样大的风……
焦虑逐渐涌上心,他不知保锋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活着。那天保锋对他说过的话随着焦虑情绪的加深,在他耳边幽幽响起——「老太婆一个,你的邹阿姨一个,下一个,你说我选王警官还是邱律师呢?」
邱鸣旸怎么还没回家?会不会出什么事?!
猜测一但开了就停不下来,越猜越心焦。但是保平安上没手机没钱又不知去哪儿找邱鸣旸,只能缩在门口,背靠大门,盯着面前那条回别墅的路,只希望邱鸣旸回来的时候,他能第一眼看见,才好放心。
还有就是——他不敢去找邱鸣旸。今晚的场景和当年一模一样,如果他去找人,那就又有一件事和当年重合,他害怕最后找到和当年一样的结果。他宁愿等在门口,他相信邱鸣旸会回来,他相信邱鸣旸不会像一样什么都不说就抛下他。
天空中零星开始落雨,保平安抬,一滴雨水正巧落到他眼底,冰凉的感顺着脸颊往下,余光瞥见远有灯光正朝这边驶来。
保平安偏去看,是邱鸣旸的车回来了。
灯光越来越近,在车摆正时,邱鸣旸关了大灯,估计是害怕强烈的光照刺到保平安的眼睛。
最终车子停在大门口阶梯下,保平安还蜷在门口。
邱鸣旸回来,他高兴的,就是蹲久麻了,外加天气凉,在外面待了这么久,他有点僵,一时站不起来。
邱鸣旸老远就看见他蹲在门口,于是下车后径直朝门口走去。
保平安的视线始终落在邱鸣旸上,直到哥哥站定在他面前,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弯下腰用温热的指腹把他脸上那滴雨水轻轻拭掉,最终无奈地拦腰抱起他,走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