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没多久时间就回来了,搬进来新的浴桶,热水一桶一桶的提进来,再倒上上好的浴盐和特制沐浴,屋子里那浅淡的霉味才被彻底驱除,散发出一好闻的幽香来。
天色早已黑透了,镇上只飘着几缕烛光,唯一一家客栈的门口挂着几个灯笼,也只有一盏灯笼里是燃着蜡烛的,照着整个客栈显得更小更破旧。荣贵撩起帘子看了一眼,抖着手又放下了,咕哝:“这么黑,该不会是黑店吧?”
谢初曦、武元凯和荣贵三个人都是一起长大,年岁也相近,若说谁最明白那段纯粹的感情,肯定非荣贵莫属。何况他跟武元凯也是至交。彼此之间有着过命的交情,谢初曦想念他,荣贵又何曾不想念那个朋友?
于是他也没有办法再阻拦。
但他还是仔细检查了护卫的人员。这次除了有侍卫统领贺州护驾之外,连暗卫都被调了出来,为首的便是夜枭,剩下的都是能以一敌十的好手,而且各种英人才都有,擅长侦察的,擅长辨识毒药的,擅长医术的,擅长暗的……等彻底了解这次跟随的人员之后,荣贵终于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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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贵:“是的,他功夫好,有他在您边守着,肯定出不了差错。”
荣贵劝不动,只能小心伺候着。他习惯了给谢初曦用最好的东西,但这一路上为着赶路,又隐瞒了份,吃穿住行同以往都有着天壤之别,便忍不住时时皱眉,眉宇间的皱褶几乎就没松开来过。
虽然事情过了数月,但是他没有忘记,他曾幸过那个男人。
他年纪已近三十,当然不好意思再自称“少爷”。
荣贵连忙噤声,还往自己脸上轻轻扇了一下,“我错了。”
不过要让荣贵叫“老爷”也叫不出口,毕竟谢初曦实在显得太年轻,后来便干脆统一叫“东家”。荣贵改口:“这也太委屈东家了,要是坐上十来天,岂不要散架?”
“你办的不错。”谢初曦笑了起来,热水底下的双情不自禁蹭了蹭,五六日没有被爱抚的泛滥出一丝情来,他眼波撩人,嗓音带着沙哑,“干脆现在就让他进来伺候吧。”
荣贵一边给谢初曦脱衣服,一边同他说自己刚刚探听到的情报,“这客栈太小,房间总共才八间,还有四间先被人住进去了。东家,您隔房间就有人睡,晚上为了保护您的安全,我跟夜枭换了一下,让他守在您边。”
“先前车太大太奢华,不免引人注目,好像是在对歹人说‘我很有钱快来抢我’一样。而且很多山难行,车轮子太宽不好通过,还是这样好一点。”谢初曦倒很放松,“而且我并不打算一直坐在车上,坐累了我再去骑一会儿。”
他先用自己的手帕将一张凳子仔细拭了好几遍,请谢初曦坐下后,再跟几个同样了伪装的小太监重新铺床叠被,连帐幔都重新换了一张,又在地上铺上名贵干净的地毯,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总算成个样子了,东家,您先坐一下,我去叫人打热水来给您沐浴。”又嘀咕:“这里的浴桶可不敢用,得让人去买个新的来。”
但对荣贵来说问题很多,因为这里即便是上房,无论是面积还是布置也完全不符合他的标准。
角一扯,“连书信都没有通过,母后阻了我同他的联络,竟是要我们死生不相见。可我……心底想他……”
“夜枭?”谢初曦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了下嘴。
记得滋味还不错。
谢初曦一展折扇抵着他下颌,轻轻笑:“换个称呼,该叫老爷。”
谢初曦:“你又忘记改口了。”
车也换了几乘更轻便灵巧的,内里空间自然就小了许多,连让谢初曦能舒适的躺着都不到。荣贵看了心疼,“这也太委屈圣上了。”
谢初曦失笑,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若是黑店,正好来个黑吃黑。”他见荣贵还是害怕,安:“放心吧,夜枭已经派人事先查探过了,没有问题。”
从东南出发到南疆,几日还是平坦的官,后来山越来越多,路渐渐难行,经过的地方也越来越偏僻。到了这夜,他们落脚的地方便是一个不大的小镇。
屋子里的地面还算干净,但荣贵总能挑出不满来,他捂着鼻子嫌这里一霉味,又嫌弃桌子上有油,看着被褥的时候更是皱起了眉,“这样的怎么睡?连这种都睡不下去,圣上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