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慈爱的:“君瑞还小,由他吧。”
十一哭哭啼啼地将放在了木桩上,努力地伸长了脖子。哗――哽咽的声音一静,那颗小小的颅就落在地上,血溅了一地。
有人劫法场,他突然被抱了起来,他仓惶地回,看见被留在原地的祖父。不,他不走,不走,如果注定所有人都要死,那就让他们死在一起。
劫法场者带着他且战且退,到了小树林,百名死士只剩下最后四人。统领将他放在一棵树的树梢上,用繁茂的枝叶遮住了他:“七公子,请在此安心等待。”
统领刚刚下去,追兵就来了,一队十二卫轻骑。
统领没有再跑,他巍然站着,傲然直视追来的轻骑。
卫也不再策,放小跑,到了近前渐渐停住。
对峙,久久地静默之后,领的轻骑率先开口:“你可知错?”
统领脊背直,从容泰然:“侯爷大义,不忍战乱,举家赴死,我此举为保崔家唯一血脉,我没错。”
领的轻骑脸一向涨红了,断然喝:“那你又将我陈家放在什么地方?”
“三代从武,又有监斩之功,出了我这样一个忤逆的,即便圣上不喜,也不会动摇基,”统领从容撩袍跪下,“只是祖母必然悲戚,还请大哥宽,此后不能膝下尽孝,只当从未有我这个孙儿。”
领的轻骑眼眶突然就红了:“你自行了断吧,我保你妻儿。”
统领又是一拜:“多谢大哥。”
哗――血溅在地上,跟十一的血一样,鲜红的,痛双目。
领的轻骑调转,似不经意瞄了一眼他藏的树梢,豁然策:“喝!回禀陛下,逆贼尽数伏诛。”
须发皆白的老者将他从树梢上抱下来:“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他还穿着囚服,恐惧得蜷缩成一团,怔怔地望着慈眉善目的老者。
老者抚着他的发,叹了一口气:“既然你不能用你的名字,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君莫问怎么样?”
“君莫问?”
“行云水一孤僧,契阔死生君莫问。浮萍漂泊本无,天涯游子君莫问,”老者点,怜惜地看着他,“此后若有人问你名字,你当如何回答?”
“君莫问。”
君莫问突然醒了,他一下子坐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淮安县的租来的房子的床上,他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又躺了回去。
四周安静,黑暗,只有夏虫在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