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ong爱与惩罚(微H)
断河清开花了,满山白。
枋镇男女带着刀ju上山,将白花、绿叶并枝干砍扎成捆,下山毒鱼,或是等赶集时,好换东西。
星月般的年轻男女聚在一起,有新主意,不知讨论了什么,故意留一片断河清不砍。
那一片白花堆着长,越来越高,白蓬蓬的,几乎挨上云表,很不像话,终于令耆老不开心了。
他们皱起脸pi,招了帮佣清山,去除断河清,果不其然,从里边拖出赤条条的男女,便用拐乱抽:“打死!”
然而镇上早已演起新剧,夜里点红烛的多,用水月电灯的也不少。诸如“打死”一类话,已经很难落实。
赤条条的阿贵便在挨打时护住赤条条的阿晴,口里呼着:“错了。”其实拳tou攥得很紧。
老先生觉得伤了自尊,立刻让人去查他们的东家。查到一位地方乡绅,平时从不去番菜馆,只在酒楼里呼跑堂。
情势便逆转了。
老的改口,不说打死,而说告东,立刻将细腻的阿晴吓哭:“错了!”阿贵也愧疚,拳tou松开,去挡情人的要害。于是这一场交锋,似乎是两位tan在断河清花里的小人落败。
变故却来了。
帮佣正除草,突然发窘,跑到老人shen边:“里边还有别的女人……”
包括阿贵阿晴在内的所有人都吃惊。长者立刻嘶哑hou咙大骂,叫那个藏匿的gun出来。
元思抱着灰兔,踩着碎草,走出一串月gong姮娥的步子,来到众人面前。
山鸦大声叫,谁也不说话。
丑闻天天都有,能惊动廖家少爷亲自前往的,只有某堂某卢姓乡绅家男女帮佣偷情一则。原因无他,最得廖氏chong爱的阿对元思,也一块被抓去约讲dao德了。
亲自前往的是廖衡,那位十四五岁起闲散在家的老三。他外出不带长班,要的也不是阔少时兴的胶pi车,而是很不起眼的小牛车。以至于他这样长大的shen材,都已经走到门口,却没得到任何迎接。
元思在礼仪孝悌牌匾底下坐着,所用的杌凳是卢氏叫人搬来的。
阿贵和阿晴跪在她脚旁,两双年轻shirun的眼斜着看凳子tui。
阿贵小声说:“偷情的跪着,偷看的就可以坐着。”
元思把翻折的兔子耳朵别回来:“我没有偷看你们,我是去捉兔子的。”
她说话声像鹿饮水,引得周围人都看她。
阿贵本来满腔愤怒,听完反倒不zuo声,换成阿晴着急。
阿晴是一个柔美的姑娘,偶尔也可以变换嗓音,吐一些恶言:“好不要脸的人,你即便捉到兔子,还不是藏着不出来吗,偷看便偷看,不承认呢。”
屋子里的气氛其实很紧张。然而这三位年轻男女,在礼仪孝悌匾下另开了一次小公堂,为一件缺德事,轻轻地争论。
或许是觉得二人可爱,又或许是余光看见廖衡来了,元思便不再为自己说话,起shen:“少爷。”
廖衡一步跨过门槛,大半西行的日光都被遮去。
跪在地上的男女和放在一旁的灰山兔一样,老老实实的。
廖衡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元思带回来了。在牛车上,他吃着卢乡绅送的寸金糖,看到元思破了袖口,抱着兔子坐在角落,便取一块糖遥对她:“嘬。”
唤狗似的。
廖衡唤谁都是唤狗,即便是唤他那位瑞典留学的二哥,也是一声“嘬”。除了大哥廖原,他谁都不服。究其原因,还是一颗聪明绝ding的脑袋,长到了他的颈项上。
廖衡学一切东西只要两三周,从幼时的小学通义,到打算盘,再到洋文语法,书本实物上了手,他立刻就能摸出一条路径来。
但廖衡丢什么也都是两三周,一学会,立刻就没趣味了,两手一甩,此后再也不zuo涉及,耐心差得惊人。
是故他成人已久,却不要从事工作,在廖家xi血,在紫格子窗前看元思,自得其乐。镇上人捡好听的,叫他隐士,回去啐一口,说碰了行尸。
啐的人大都是男人,女人则不一样了。
美丽、丰满而多情的枋镇女子,xing格俏pi,什么漂亮学什么,学留洋的密斯梳爱司tou,学茶室小倌唱腔,学都市人穿印度绸,就连上述三类人的趣味作风都学来,对待男子慷慨ti躯,要竞逐时代。
虽然镇上的巨石牌坊不拆,终究有些难以施展,但有一个廖家,ba地三层,是最好的碎石机。于是女子们一半想攀附,一半如惧虎,竟让其勾去了所有的心思。
动手的女人都是实干家。她们有的zuo了廖氏夫人或少爷的密友——这是最成功人;次一些便是廖家的合伙,劳累而牢固,也不错;最劣等,放到古代说,是为nu为婢,如今动听一些,娘姨、帮忙、长班,当然还有阿对。
廖家年初募入二十人zuo阿对,到年中逃走一半,剩下一半,各个都是蝶。
或许最开始,她们只是在路上与廖衡ca肩,回去没有骂行尸,反而梦了春。廖三少高ting的鼻,墨黑色的眼,从自己双tui间抬起,挂满藕丝似的chaoye……这种幻象一出来,事情便不可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