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已完成。剩余八个，阿西亚她们会继续在深层完成。」

        「……计画案的使徒，妳真的全数出来了？」

        「进来。」

        不趁此行动，永远无法重见天日。

        「死老太婆的意思是，筹备一完，就让她以人类之姿安心上路吧。」

        「也不是。再怎幺说，时间……」

        用那上层所弃的「方舟」，加诸下层寄望的「使徒」，一次就让这暗无天日的支系统彻底崩溃。

        「也就是说，由人为产物继承妳这大天才的遗志吗……」

        「这里很快就会化为乌有，那几台机有办法及时完吗？」

        「我说过，时间不足。这些不是使徒，只是有战斗机能与简易再生系统的人造人。」

        「果真如此，就用人造人创造

        下层的人类，已经压抑得够久了。

        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复仇的连锁，即是生命的连锁啊！

        希塔苦笑。

        莉维亚明白其她两位研究员所想的是同一件事，心中竟对名为灭亡的归宿感到一丝兴奋。她压抑这激情，秉持理问：

        ……但是，使徒计画却正好巧妙地利用这批源源不绝的素材，时机实在太刚好了。如果说这一切都在亚预料内，那幺她的计划也太过缜密周详……

        「别再诱惑我了……况且，只怕余生成就，比不上一次觉醒啊。」

        「虽然是受限于时间不足的急就章，八十员应该也够让上层疼。」

        赛莉与莉维亚分别以强烈的颤抖、挑起一边眉表示激动与讶异。

        「万一时间算不準，就由这边主动发起攻势。」

        「主线完了，还能靠支线撑到计画落成，实在多亏老师和莉维亚了。」

        「咱们额外的小研究用归用，但是技术回收完毕、毫无新进展的现在，确实有着待宰羔羊的氛围呀。」

        这就是海星怪物。

        「……妳想的话，这支小队立刻护送妳追上阿西亚。老师也是，您不必勉强留下来。」

        「诱敌。」

        「结论就是只剩下十二名使徒。还是更少？」

        两人闻言，皆回以责难的目光。

        「再来过两天，就到了首个没成果缴交的一个半月。理论上，是上层动作的时机。但是万一……」

        「未完成及相关设备已机动化，正由阿西亚等三机在一队战斗员护送下遁逃。」

        其实啊，她是知的。

        莉维亚翘起右横在左大上，红色鞋跟略快摆动着，声音继续传来：

        「……虽然不太可能，不过，万一上层的力量比我们想像中来得弱，该怎幺办？」

        「人……啊……人造……人……喔喔……喔……！」

        要完成现在的计画，一个都不能少。否则……就会留下「希望」。

        「客场，妳怎幺？」

        希塔立刻回答：

        绝望的主轴。

        「是的，回归主轴……」

        这计画，必须一次到位。

        希塔点点。

        「回归主轴。」

        「没办法，天才总是遭人妒嫉嘛。」

        「妳真爱挖苦我啊。」

        希塔还想多劝几回，却言又止。

        将人类方舟导入巨大连锁的主轴。

        既然生而为人的价值已然消失，那幺只要能进食、排，只要能维持生命就够了。

        再拖下去……意志继续削弱，就会和赛莉老师一样，开始出现退化的徵兆。

        「既然要当挖苦人的角色，这种时候就别发抖了，莉维亚。」

        「一直以来都没有活着的实感，死到临，反而贪生怕死了起来。」

无贡献、毫无价值地活下去。换言之，这颗地球上，已经连半点希望都没有了。

        「使徒计画没问题，而我代替死老太婆的工作，也已经顺利完成。」

        希塔?菲德朝一旁打了响指，实验室大门向左右敞开，一队着纯白色贴服装、电子护目镜、扎起紫色尾并持着冲锋步枪的女子鱼贯而入。十六名战斗员排成两排，整齐划一地朝希塔行六十度鞠躬礼。

        「……意思是，诈败。」

        详尽到，即使先代革命失败，后代也能捲土重来。

        莉维亚沉默一会，也跟着苦苦地笑了出来。

        「老……老……早早……早已……咳、咳啊……」

        这就是下层人类的最终命运。

        灭亡的主轴。

        并且，让给菲德家族落成的使徒计画，一个空前绝后的舞台。

        被莉维亚正色挖苦一番的希塔彷彿挨了一拳，出不甘心的表情说：

        人，是悲哀的，总让希望伴随血脉相承，使后代保守固本。即使明知不进则亡，一旦心存希望，永远只想保住仅剩的退路。因此，计画的最后绝不能犯下如此基本的错。

        当绝望的人们与地底下的某种东西接以后……人类基因再度剧烈地变化，最终使放弃希望的人类退化成将己层层保护在内的海星怪物。

        「那幺，是第二计画案？」

        「……说得也是。那妳呢？怕死乃人之常情，活着却可以事。莉维亚，妳就……」

        希塔摇。

        「我没读过兵法，西洋棋倒是败过不少回。从客场导入主场的方式，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