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言辞拒绝:“大男人吃什么零嘴?这是女人才吃的东西!”
所以看到油纸包,赵县令也不太在意,大概又是什么蜜饯、糖块——这是大老爷们吃的东西吗?
赵县令比较在意的是宋兆巍拿出来的大瓦罐,“这是什么?”他凑上前去,竟然还能从这瓦罐里感受到丝丝凉意。
他瞧宋兆巍把这瓦罐放在衣服最中间保护着,想来是他最宝贝的了吧,近前感到一丝凉意,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贴上那瓦罐,才明白自己刚才感受到的凉意不是他骑了一上午的驴子热晕了想象出来的幻觉。
“这得赶紧吃了,天气热,再放下去就要坏了。”宋兆巍动手拆瓦罐外面的封口,把里的东西提出来,是个稍小一些的圆瓷罐。
“这里是冰?”赵县令探看里内容物,扑面而来一整凉意,果然在这瓦罐里看到了剩余的碎冰。
他看向宋兆巍的眼神一下就变了:说好大家一起穷,你却瞒着我偷偷富贵了?
这时候穷人可用不起冰,就算是公孙王侯,每年储冰也是笔不小的费用。
“你这里面不会是酥山吧?”赵县令手指着宋兆巍从冰瓦罐里提出来的圆瓷罐,什么点心要用冰来装,赵县令能想到的只有在书里、诗里看到过的“酥山”。
酥山是夏日行的冰甜点,口感类似与后世的冰淇淋,不过这个行也只在贵族与富豪家中行,普通的平民百姓或许听都没有听说过什么酥山。
老百姓解暑有更加低廉亲民的选择,比如消暑的绿豆汤,井水镇的清亮的薄荷渴水……
“什么酥山?哪吃的起那玩意?我家连牛都没有!”宋兆巍莫名其妙,正好他也把圆瓷罐打开了,赵县令往里一瞧,罐子上凝着一层油脂,又有隐约肉香传来,这是肉菜。
“宋先生,这菜值几个钱啊!令爱还用上冰块了!”还不等赵县令说话,碎嘴小厮银先嚷上了,虽然话说的没礼貌,不过他其实也没什么坏心,说的也没错。
好歹衙门里出来的,几年的冰价还是知的,本朝猪肉价贱,十斤猪肉都用不了一两银子,但一两银子可买不了宋先生这一瓦罐的冰!
银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赵县令就不说话了,但银的话实在没礼貌,他瞪了这碎嘴小厮一眼,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得意忘形,宋先生虽然是个白,但怎么都是衙门里的师爷,是他主子的好友,他主子能与他这般说话,他这个小厮可不能!
迅速与宋先生赔礼,银讪讪退了出去,屋里只留下宋兆巍和他主子。
“这菜昨日的,天气热,没冰留不到现在,你侄女知我同你一起,特意装的多些,我知你平日都不信馥娘饭的手艺好,叫银把这菜热了,今日就让你尝尝你侄女的手艺到底是好是坏!”瓦罐里用冰冷餐着的菜肴便是馥娘昨日的油豆腐红烧肉。
“发横财了?”赵县令食指曲起,弹了下瓦罐,他们两人关系好,宋兆巍若是真发了横财,也不会瞒着他。
“发什么横财!”宋兆巍斜他一眼,“我要有银子,还不得先把帐还了,家里房契都还在债主手里呢!”
不待赵县令继续问,宋兆巍自己先交代了:“都是你侄女弄的,瓦罐套瓦罐,在外层水里放的硝石,我瞧她转个几圈,不多时就制出冰来了。”
“硝石?”赵县令疑惑,“侄女哪里弄的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