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筒的, 但口径大、透光率高,不仅画面稳定,成像还极其清晰。
纵使隔了好几百米,司徒朝暮都能够将小院内外看得清清楚楚, 甚至都能够看得清顾晚风的面表情。
在她和三还有吕四离开之后,顾晚风就把那六位壮士当作了免费苦力, 不仅指挥着他们去将客厅里面的实木茶几和套座椅搬到了梨花树下, 还指挥着他们打扫起了院内卫生。
司徒朝暮一边靠着树杈吃炸鸡汉堡一边举着望远镜偷窥的时候,六壮汉正在埋清理一片狼藉的小院地面, 有拿着扫把扫玻璃碴的, 有徒手捡钢棍、碎裂铁片的, 有端着盆撒水的,有搬磨刀石的,还有负责喂狗的。
总而言之,人尽其用,没有一个壮汉是闲着的。
顾晚风则气定神闲地坐在了梨花树下,一袭白衣,长发高束,眉清目冷,仙风骨。
微风拂过,动梨花,落英缤纷,几株雪白的花落在了他前的木桌上。
桌面上还摆放着一套紫砂茶壶。
水烧好了,顾晚风一手撩着宽大的唐装袖袍,一手执杯茶,动作从容,步骤娴熟,清俊古雅至极,仿若天上谪仙,丝毫看不出来是个拧断人胳膊不眨眼的狠人。
司徒朝暮不得不承认,她还真是很迷恋他上这清冷到极致又狂野到极致的反差感。
而且吧,他这人还真讲究的,也不等会儿要见的人是谁,都要先给人家泡壶欢迎茶……有品!相当有品!
顾晚风端起茶盅,低啜饮的同时,司徒朝暮端起了自己的可乐杯,大了一口冰镇可乐。
差不多等她吃饱喝足了,该来的人也来了。
清晰的望远镜筒中,三辆黑色豪车相继驶入了清渠村,在村尾最后一间小院的门前停了车。前后两辆是奥迪,中间那一辆是宾利。主次分明。
车还没停稳呢,宾利的后车门就突然被推开了,宋青松面色铁青地下了车,阔步走到了院门口,用力拍响了紧闭的铁门,整个人看起来相当的气急败坏。
小院中,顾晚风不疾不徐地冲着花臂男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去开门。
花臂男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阎王点了卯。门里门外的人他都惹不起,去开门讨不到好果子吃,不去开门也讨不到好果子吃,一时间为难到了极点,布满横肉的脸上写满了纠结和为难。
隔着那么老远,司徒朝暮都感觉到花臂男的进退两难了,前有豺狼后有虎豹的,弄得她都有点同情这个大块了。
但顾晚风可就没那么心慈手了,他点到了谁,就必须是谁去开门,不想去开也行,他也不强迫,更不促,只气定神闲地喝茶,反正被拒之门外的人又不是他,着急进行谈判的人也不是他。
宋青松的敲门声却越来越沉重急促,像是命符似的。显而易见,他的耐心已经快耗尽了。
其余几名壮汉更不敢去给老板开门了。即便隔着一铁门,他们也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老板的滔天怒火。而且他们几个也都有自知之明,今天这一活儿玩砸了不说,还让老板也跟着颜面尽失,谁去开门,就相当于主动撞枪口,本讨不到好果子吃。
铁门震动声不断,迅猛又刺耳,花臂男心如鼓,仿佛宋青松正在敲的不是门,而是他的心。
然而即便他再不情愿、再抵畏惧,也没人能来代替他,谁让他倒霉的被架到这个位置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