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他躬着子想去吻她，被方嘉嘉伸手挡住，“别蹭我口红。”

        方嘉嘉坐在卧室里化妆，“我们走的时候再检查一下，别落下什么东西了白跑一趟。”

        当时他说，“五一民政局也放假，五四怎么样？”

        八月一日，提前几天就已经安排好当日工作的向书记，一大早就把车停到了状元小卖铺门口。

        他五味杂陈地点了点，打开蓝牙，“我放个喜庆点的歌。”

        毕竟领证这件事他们从春天说到了夏天，她第一次说的是五一。

        “要得。”

        车载音箱里忽然蹦出了那首方嘉嘉熟悉的日语歌的旋律，迅速地被他按了暂停，她惊讶地盯着他。

        向峻宇靠在梳妆台旁，“口本，份证，照片，还有给工作人员带的喜糖，我都检查过了。”

        张翠凤和王秀荷哈哈大笑，向峻宇和方嘉嘉也被他蹩脚的演技逗笑。方建兵瞥了向敬东一眼，觉得这老哥还会随机应变。

        方嘉嘉几乎是脱口而出，“那就八一，八一去领。建军节对你来说很有意义！”

        刚刚提起要喝酒的向敬东瞄了向峻宇一眼，心虚地附和，“那是那是，嘉嘉本来就长得乖。”

        方建兵赶紧转继续收拾货架上的货品。王秀荷幸灾乐祸地笑，“他们两个一起还能喝什么？”

        准备去领证的两个人在几位长辈的目送下坐进了车里，车子启动，往县城的民政局开。

        她认真思忖了一会儿，“那几天要忙非遗风物市集的事，要不六一吧？”

        忙着整理货架的方建兵也凑到收银台边，四个人对着日历的那一页喜笑颜开地逐字细看。

        方嘉嘉嘀嘀咕咕地对他转述从爱红婶那里学来的歌曲诠释，“这歌里的兵哥哥人还好的，他去当兵打仗了，觉得自己生死难料，生怕误了妻子的青春，还写信劝她改嫁。”

        方嘉嘉意会，“东伯伯，你晚上想和我爸一起喝两杯什么呀？”

        方嘉嘉站在货架边咳了咳，几位长辈齐齐朝他们看。

        王秀荷正翻着手里的日历对向敬东和张翠凤念叨，“你们看，今天是个好日子，宜结婚！”

        “哈哈哈哈哈哈——”

        方嘉嘉在手机上浏览最近刚上映的几电影的简介，摇晃脑地哼起了最近刚学的民歌。

        他当时只是无奈地点了点，觉得这婚指不定哪个“一”才能结成，“我随你。”

        就像很多经历过高考失利的人，每年到了高考的那几天总是情绪低落。向峻宇则是每到建军节这天内心就会有些难以言喻的怅然。

        向敬东开心地说：“建兵，这么大的喜事，我们两个晚上一起喝两杯！”

        她化完妆，束好高高的子，朝他咧嘴笑，“我美不美？”

        “哦哟哟！”张翠凤眼角的褶子翘了起来，“嘉嘉乖伤哒！乖伤哒：非常漂亮，好看极了。（湘西北地区方言）”

        向峻宇发现她唱的没一句在调上。

        他看了一眼日历，“七一是周六，民政局不上班。”

多惊喜。

        乌云似乎沉积在家家的屋，村子里氤氲着一片雨雾之气。又细又密的雨点纷纷淋淋地砸在花坛里的花草上，以连续而持久的态势，下个不停。

        向敬东若无其事地走到冷藏柜前，视线迅速在那些饮料瓶上扫了一遍，忽然眸光一亮，拿出一罐百事可乐，“喝这个！我和你爸爸准备喝这个！”

        结果她从五月底到六月初那几天一直待在潭沙为《万物向善》公益画展的事忙得见不着人。等她回到向善坪，她又对他说，“六一错过了，我们七一再去领证吧。”

        她起帮他理了理白衬衫的衣领，“我们走吧，去领证。”

        向峻宇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爸，轻轻碰了碰方嘉嘉的胳膊。

        “桑树儿搭灯台哟，写封的书信与耶姐带哟。郎去当兵，姐耶在家哟，我三五两年，不得来哟，你个儿移花别耶栽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