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藏室里他本来都要拿箱子装了,一想到周礼群苛待他的样,气得大胡子一抖,扯了个黑塑料袋子拿给周礼群。
他抱臂摇。
他比了个电话的手势在脸颊旁晃晃。
“抽烟再走?”
“我又没诋毁钱不好,你看你又牛角尖了是吧,你又感了是吧,你又别人一句话你脑补十句了是吧!你又搞曲解对着关心你的人大兴文字狱了是吧,”邱的手一拍两散,“我本真的意思不就是,是革命的本钱嘛。”
周礼群倒是很不在意,颔首示意他把袋子放在桌子上,抽了一半的烟轻轻按在烟灰缸里,用纤长的指两个两个干脆地点着,点完了一刷pos机,拎起塑料袋就要走。
男人侧等他后续,彼时冬至未至,太阳高度角尚未达到一年的最小值,从窗神谕般斜切入他的眼眸,睫,发,把一切变成圣洁的白金色,他被阳闪得眯起眼睛,粼粼水光,似有泪意。
“如果钱是这么没用多余的东西,那邱先生为什么要这种谋财害命的工作呢?找个班上,老老实实的,不好吗?反正,你知的,我还是爱钱的。”
邱:“……我去拿药了。”
周礼群微微一笑,点,邱近乎心梗地从中读出“那又如何呢?”的意味,显然很少人知这男人的恶劣之,邱区区不才,悲地忝列其中。
周礼群拂去他攀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谢谢你的分享,不过我还是第一次那句话,还是第一次的想法。”
周礼群点同意了。
“刚刚?”男人低摸着自己手腕上日渐突出的尺骨,突然开始发呆,几分钟后才漫不经心地说,“主要从邱先生嘴里听到,真的,非常――非常――没有说服力。”
“哦对了,我们有协议的对吗?不要欺负我呀,”他和气地弯弯眼睛,无端矜贵,轻声慢语,“你了哪怕一个名字,我都会让
当时男人思索了片刻,坦诚地说:“经验告诉我你说得很对,我甚至有如梦初醒的感觉,但并不妨碍我后悔松懈情绪和你说自己事,希望你能忘记。我被塑造成现在可怖的样子,已经一发不可收拾没有人能改变我了,我思考的路径,我的人生观世界观,我的行动力,我的爱憎,我听不进去你的建议,我们以后可以不用再聊。”
周礼群斯文地一皱眉,然后又失笑:“喔,我没有在意啊。”
“我给你换个袋子装,和你这考究打扮不,而且……而且容易漏。”
第一次,他吐一些碎片似的过去,邱选择指出他的盲区,错误,缺点,显然邱选错了,谁想到如此休声美誉的高级知识分子竟然是个如此容不下批评与自我批评的人呢,甚至,记仇!
虽然他是心理医生,可是得罪一个长袖善舞的交际花怎么可能不焦虑。
“诶等等。”邱叫住他。
他只能继续自取其辱地哼:“那你刚刚好大声的笑什么。”
“我们俩都是光棍,无牵无挂的,嗝屁了,直接绝,要享受当下的生活,对吧,反正我呢,有了钱就花,不存一点款,也没不动产,感觉自己快老死了呢,就把我那些表往胳膊上一套,再往床上那么一趟――等着居委会给我收尸。”
邱此地无银三百两:“我说话又没有咒你死的意思,我也没说错咯。”
“那你不说话就很不礼貌。”
见邱言又止,周礼群歪,拉开门又要走。
刚娶的小媳妇守寡又啥区别,咱们现在又不兴殉葬了。”
“你去杭州之后怎么联系你?”
好像不舍得离开人世,还是有人不舍得他离开呢。
闻言周礼群噗嗤大笑起来,半晌似乎笑到无趣了,勾人的长随意往桌子边沿一靠,带着古怪而微妙的神情垂眸斜眼搔过桌子对面的人,收回视线后点了一只烟,也不理他,对着门上悬挂的风水镜摆弄额前刘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