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张老,也就她敢叫,这姑娘一向看脸认人,由于老张先生的脸过于早衰,白胡子掉的不剩几,当初第一次见的时候,她出口一声“老翁”,险些给老张闪了腰。
老张先生的胡子又气歪了,拿手一缕,掉了三,都快掉秃了。
“张老!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沈先生确实只给她启了蒙,完了就丢给老张先生教,不知是不是早预料到他闺女不是块读书的料,早脱手早省心。
谈让长到现在,家里能给他以人生规划的只有谈樾,到了什么年纪该启蒙读书,什么年纪是个该独当一面的男人,以致将来成家立业,都在他心里装着,时常过来提点他,正是所谓的长兄如父。
老张先生对此表示悔不当初,当初也是看脸认人,又贪图她爹的几坛子好酒,方才收了这么个学生,教了几年,折寿十载,越发显老。
不过谈让却从他方才的话里提取到了重点,娶媳妇。
“嘿嘿老张别这样嘛,我今天真是来读书的,以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我爹娘不在家,我得好好读书奔个前程啊。”
“你打哪来回哪去,别在这折我寿。”老张收了鱼就开始撵人,整个一为老不尊。
大哥此人从来有的放矢,不是个闲着无聊说废话聊家常的人,找点事干是个长远打算,眼下来说,他还不备这种条件。娶媳妇就不一样了,家里人只要愿意,随时都能给他安排一个,这是来给他个心理准备的。
谈樾满意的笑笑,他就是看中了三弟这个不温不火的子,话不多,但是很能拎得清,家里的兄弟中,只他最稳,所以他才愿意提点培养他。到底都是同出一脉的兄弟,将来若想谈家振兴,少不得要兄弟齐心,是个聪明的,就更不能弃之不用了。
沈令菡另抓了两条鱼,欢欢喜喜的去见先生。
事多出去接一下人是不错,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再有两年都能娶媳妇了,是到了寻摸点事干的年纪了。”
不过看在这两条下酒菜的份上,老张先生决定暂时不跟她计较。
“你又来作甚,糟蹋书吗!”
老张先生并不老,老张是他的代号,他见人不提名,只让人唤他老张,再加上先生之名,故而他的全称就是老张先生。
“那得,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上次给你的字帖多练练,改天我再过来教你读书。”谈樾站起来,掸了掸衣袍上的尘,笑着走了。
谈让蹲在地上没起,舀了一瓢水放进水盆里,没多一会儿,鱼又有了动静。
“那是您不好好教,一天里大半天都是醉的,你早上是不是又喝酒了,别说我,您自己恐怕都快忘光了吧,哪回不是照着书念,要我念我也成啊。”
“我自然是来念书的啊,我阿爹把我托付给您老,您可不能不我。”
她一进屋就把水桶往老张先生眼前一摆,活活把他气歪了的胡子捋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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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大哥的。”
“你以后出去千万别说是我教的,除了书名,你还记住些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