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睡着了，长长的睫盖住了那双应该明亮的眼，两手交叠在丰的大上，长发披散，有种难以言喻的颓废美。

        陈浩东摆了摆手，就这么下山去了。

        先是轻笑，然后边笑边气，最后放声大笑。

        洛白没有再说，只是摇摇说了一句。

        「不必了。」

        他的笑声宏亮，笑容狂放……笑到都眼泪了。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慕易瞪着洛白，澄澈的黑色眸子里有说不清的情绪，「你觉得我杀不死闻天赐？你觉得我不会救洛洛？」

        洛嵐要想说些什么，但看着轮椅上沉睡的慕璃，才发现她说什么都只会是掩饰。

        所以她最后只是慢慢走到笑着的少年面前，低下轻声说，「……对不起。」

        「……」洛白沉默了一阵子，过了良久才正视慕易那张过分年轻的脸，「你不会杀不死闻天赐，我是怕你不忍心杀。」

        慕易将两手的拳握紧后放开，然后绕过洛嵐走到洛白面前，看着眼前直脊梁与他对视的老者，一个巴掌轰了过去。

        慕易没有说话。因为此刻语言已失去了应有的力量。

        「……你看，我就说你不忍心。」

        洛嵐一开始还想抓住少年的手，但慕易却是越抽越癲狂，一掌接着一掌往洛白脸上招呼，直到洛嵐好不容易将她小的子挤进两人中间。

        「……慕易，咱并不是……」

        「推她出来吧，洛嵐姪女。」

        「择日我必上门向您赔罪。」

        他只是静静看着偏过的洛嵐，又看向一脸冷淡的洛白，笑了。

        慕易双眼微瞇，「什么意思？」

        一巴掌，又一巴掌。

        慕易的手高高举起，可是看着眼前洛嵐泫然泣的小脸，迟迟没有落下。

        那是一个小的金发女子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少年再熟悉不过的人。

        慕易又轰了一个巴掌过去。

        即使两边的脸早已红，看见此时僵住的慕易，洛白仍是笑着说。

        「我一直在想，究竟该怎样面对你。」老人出声说，「但光想是无济于事的，所以，我会一直试探你。」

        她是慕璃，和慕易同居的女子，少年的姊姊。

        「慕易！你住手！」

        「我想你会不会有天失去耐心出你的真面目，或者失去斗志选择永远离开。」

        「……」

        「结果，你撑到了现在，也真的遇到了一个最好的机会……一个能救回洛洛，杀死闻天赐的机会。」

        洛嵐将轮椅推到洛白旁边，愧疚的看了慕易一眼。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两个女，慕易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慕易，你别这样……」洛嵐抓住了慕易的手，却被少年狠狠甩开。

        「你的歉和你的承诺一样廉价，当然没用。」

        「没错。」洛白点，「只要闻天赐死，洛洛甦醒，我绝对会还一个完整的慕璃小姐给你。」

        洛白直的站着，没有闪躲，就这么用他的老脸生生吃下慕易的每一个巴掌。

        洛白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此刻，这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

        「我不会说没关係。」慕易觉得自己已经笑够了，他眨了眨眼，没有去看就在面前垂着的洛嵐，而是抬起盯着洛白，「洛白，你是要我用闻天赐的人命换慕璃姐的清醒吗？」

那唐装男人深深一鞠躬。

        「我知这样对你很不公平。」洛白没有退缩，他任凭慕易抽了他一个巴掌，整张脸了一半，但脚步仍是一动不动，「我也不会和你歉，因为歉并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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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白仰看天，因为他不想直视少年的脸。

        「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少年咬牙切齿，他在笑，却笑到清秀的脸开始扭曲，「三年了，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现在你却要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