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思南深了一口气:“人生不会因为有没有孩子来决定这一辈子有没有价值。它或许是遗憾,但不是目标,它可以是我的锦上添花,却不会是我的雪中送炭。我爱孩子,所以我更希望他能健健康康地来到这个世界上,而不是成为我生命里的一场赌注。”
而旅途中的风雨雷电,皆是这个人间。
“你已经很开明了啊,毕竟你接受了我呢。”
“你之前说……他最近一直在看亲子节目――会不会是你的错觉?”叶珊珊难得也静了下来,似乎察觉到了此刻凌思南有些许不同。
“你又忘了。”搁在她左肩的手臂悠悠地到了她腰间,他叹了一口气,“我也三十了傻瓜。”
“……对不起,是我太认真了。”凌思南拍拍脸,“我知你是为我好。”
“但这样也好的。”凌思南微微垂下眼睫,不知想到了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念,接受或者不接受,本来也不应该强求,她没有正面指责我,给我留足了余地,这样才真实不是吗?”
“孩子不是玩,不是因为喜欢,就可以不负责任地去生下来。”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三十。
“她、她那是今天没空来而已。”
凌思南轻轻笑了一下:“老实说,我觉得我已经很幸福了,结婚这么多年他对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好,所以就算他真的想要孩子我也觉得应该的,如果他什么都不说,我才害怕。”
“……”
她偏过脸颊,过他男孩似的,柔的发。
“可是女人这一辈子……”
背影,嘴角的弧度慢慢地淡了。
“那你为我再长高点,老婆。”
凌思南靠着门框,微微偏过,把这一切的温尽收眼底。
凌清远笑得桃花眼弯成了月牙,眼中却清清亮亮。
肩上微微一重,熟悉的皂香混合着冬雪若有似无的气息沉下来。
不由得笑了笑,抬起右手了左肩上那颗脑袋,提醒:“小心落枕哦,老公。”
叶珊珊怔住了,下一秒低,有些尴尬:“不愧是新闻系毕业的高材生,说话都是一套套的你……”
“要我说……你们不如就试一下得了。”叶珊珊抿着,纠结了半天才小声,“不是都说了概率问题嘛,有可能有缺陷,也可能是天才嘛,你们基因那么好……”
“说什么‘接受不接受’,我们是朋友啊,傻子。”
“是啊……”她眼神黯了黯,“可惜方雯不会再把我当成朋友了吧。”
叶珊珊反而什么都说不出。
好不容易忙完了今晚的跨年大餐,大厅拼接的长桌上已经满满当当,妻严的段成程在角落里捂着手机给老婆不停歉,刘爽和叶珊珊一边安排着座位一边吐槽男人们不靠谱,肖潇瞅了一眼不停作响的手机一把按掉,长桌那想要偷吃的阿水被老婆郑娉拍了一掌手背,活宝高航继凌少爷之后又找到了顾总这个新目标,而七七不知收了谁的新年礼物,遥控着小赛车满场转悠,他后不远的盛姨笑得温柔如水。
“打住喔。”凌思南装点完最后一份摆盘,转觑她:“投机心理不可取。”
凌思南斜睨他:“以为我是你吗?”
百味,是人间。
“是应该认真的。”叶珊珊说,“我当初要是能像你想得这么开明,也不会现在一天到晚为了小孩忙死累活。”
也许是比他大两岁的强烈心理暗示,凌思南一直觉得自己比他老了许多,而他还是十多年前那个放肆不羁的少年样。可是他又分明长大了,着科研服穿梭在实验室里的时候,着眼镜伫立在讲
“珊珊,从我对你们公开和清远的关系开始,她拒绝我十年了,也不差这一次了。”
凌思南听到她收口,了然地看了她一眼,“没事儿,说就说吧,当初选了这条路我就知应该承担后果。”
凌思南从来不是不知足的人。
叶珊珊愤愤不平:“他在想什么啊,明明知你们……”讲到这里她偷偷瞄了一眼凌思南的神色,自觉打住了。
凌思南摆盘的手顿了顿,摇:“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还问我,他会不会是个好爸爸。”
大家在外面忙活最后的准备工作时,后厨只剩凌思南和叶珊珊。
“哎,我是说,你也那么喜欢孩子……”
应该生气吗,因为朋友接受不了她和弟弟的婚姻?
她爬过荆棘,也路过荒野,最终走进了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