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衣服一叠叠归置完毕，蔺思甜叉着腰一一清点。

        想了半天，又把其中一团抱到了客厅角落的纸箱里。

        蔺有为刚好从她边经过，“这些都不要了？”

        “有些小了，明年估计也没多少穿便服的时候，等上了大学，这些衣服肯定就过时了。”蔺思甜把收好的衣服一件件袋子装好，“到时候捐出去吧，还好今天不在家没让她看见，不然又得说我了。”

        “我们甜甜出息了，现在都已经开始考虑上大学的事了。”蔺有为忍不住打趣女儿。

        蔺思甜一抬下巴，“那是，这次考试第十六名呢，再努力努力，之后考个一本回来给看。”

        蔺有为欣地笑了：“你应该多谢谢你那个同桌——周晟是吧？没有他的话，也不知你什么时候才会开窍，像这样好好读书。”

        是呀，应该谢谢他。

        [蔺思甜。]

        [你就没有想过好好读书吗？]

        “嗯……”似是勾起那时的青涩回忆，想起那个教室讲台上说着“我愿意”的少年，蔺思甜眸中一抹温柔动。

        “嗡嗡”，口袋中的震动打断了她的思绪，蔺思甜摸索出手机——

        说曹曹到。

        她偷偷瞥了眼爸爸的方向，接通手机匆忙走向自己的房间，捂着话筒说：“喂。”

        [怎么不回我消息？]

        “刚才在忙……”她小声说，又偷瞄了眼客厅正在整理旧物的父亲。

        突然关房门有点明显，她先缓缓。

        [忙什么？]

        蔺思甜有些意外周晟竟然会对这种问题穷究底，顿了顿回：“忙收拾旧衣服——三亚好玩吗？”

        电话那端的人默然了一会儿，[还好。]

        “怎么听起来不开心呀？”蔺思甜不经意一瞥，发现爸爸不知什么时候靠近了房间竖起耳朵在偷听，于是把房门倏地一关，刻意大声，“我换个衣服。”

        [换衣服？去哪儿？]

        “骗我爸啦。”蔺思甜拿着手机走近窗边，打开窗让晚风进来，“你还没说呢，怎么听起来不开心？”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得没有起伏，[和以前出来一样，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开心的地方。]

        “是不是因为没有我啊？有我在肯定能让你开心。”蔺思甜笑勾起嘴角。

        [……嗯。]

        似是了很久的挣扎，那终于放弃抵抗，蔺思甜甚至能从这短促的一声“嗯”中品味出周晟承认的那一刻面红耳赤的模样。

        她的心也跟着化成了一滩春水，晚风来，涟漪就开。

        “小老师，你最近变了，变得诚实多了。”

        她趴在窗台上，任风拂过发梢。

        [我一直都很诚实。]

        蔺思甜一愣，心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