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混乱一片的脑识里倏然闪过阿棠等人关于阴阳双生花的描述——
男人拖着血肉模糊的残躯,四肢并用艰难地朝砸落在地面上的紫砂花盆爬去,后拖出一长长的血痕。
匐床下,挣扎着朝床所在的方向爬去——在那不远,砸落了一只翻到的紫砂花盆,隐约可见一支形同枯木的花枝被压倒其下。
玥珂这才意识到,原来那花盆里干结成块的泥土竟不是泥土,而是被从凌鸣铮上活生生剐下的鲜活血肉失血脱水而成!
“阿……阿铮!”乍见相数年的夫君以这般鲜血淋漓的苦状出现在自己面前,玥珂当即什么也顾不上了,强撑起沉重的子下床来扶起了凌鸣铮。
凌鸣铮的目光温柔至极,凝望手里半死的植物犹如凝望与自己心意相通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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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怎么回事……”玥珂惊恐万状,双手都不知该放到哪里。
“夫、夫人……”披数百刀伤的凌鸣铮冲她笑了一下,口中咳出刺目的朱红,满面鲜血的面容犹如从无间炼狱爬出的恶鬼,格外怪异可怖。
“……玥儿,我们回去……”
他就这么一边看着它,一边缓缓伸出手,将从上活生生剐下的肉块放入花盆里。
双花共枝而生,能满足世人一切愿望……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花朵,犹如成人小臂般长短的枝干从中一分为二抽出两条纤细的枝条,其中一支已彻底枯萎化作干的枯枝,另一支将死未死,花叶稀疏。
倒落的花朵被扶起,盆口散落出零零碎碎、宛如尘土般的碎末。
“夫人……别怕……是假的、都是假的……不要相信……我上……带你回家……”
意识开始摇摇坠,眼前所未有的沉重,似乎又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即将降临。
凌鸣铮紧紧攥着花叶枯萎的枝干,抬冲玥珂出热切的笑容,接着毫无预兆地从衣袖中抽出利刃,往自己已无一块好肉的胳膊重重削了过去。
“回、回去……”
只见鲜血淋漓的肉块在碰到花枝到瞬间犹如被无形的力量抽干了水分,原本饱满健康的组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缩小,到了最后竟如同裂的泥土般变作黢黑一团。
肉块入盆的同时,将死未死的花朵犹如刹那间重获新生,干枯的枝干开始变得饱满,发黄的叶片寸寸变绿,凋零捣乱的花一片一片舒展开来……
“阿铮!你这是怎么了?”她半抱半扶着凌鸣铮的鲜血淋漓的上半,刚问了一句话便察觉手下的感不对,待扯开了衣襟,才惊恐地发现凌鸣铮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刀割痕迹,东一块西一块,一块叠着一块,旧伤未愈,利刃又再度划下,添了一残忍的新伤。
玥珂无心细想那花枝是为何物,她惊骇的瞳孔里倒映出正在地面上苦苦爬行的那条人影。
“噗嗤——”随着一声腻的声响,鲜红的血光凭空漾开来,玥珂捂着嘴发出一声锐利的尖叫!
只见他披发覆面,一白衣布满了斑驳的血痕,肌肉虬结的手臂上还有一巨大的新伤,伤口平整,一看就是被利干脆利落地剐下一整片血肉来,还在不要钱似的往外淌血。
一块鲜血淋漓的肉被生生从凌鸣铮的胳膊上剐了下来,伴随着沉闷的轻响,落在他颤颤巍巍摊开的掌心里。
即便那人匍匐着子,面孔贴地,完全看不见形容相貌,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是凌鸣铮。
咙仿佛被一支鬼爪牢牢遏住,玥珂被眼前荒谬又可怖的一幕骇得连呼都觉得困难,在凌鸣铮血淋淋的过她往前爬去时,再没忍住,脚下一倒在地,眼睁睁看着凌鸣铮染满鲜血的手抓住了地上几枯萎的花枝。
“那个你一直希望看到的……没有陈规陋习困锁人心的……南城……”
大梦初醒时鼻间似有若无的甜香倏然变得热烈郁,一缕一缕直冲脑识。
世上竟真有此物吗?
颠倒玥珂认知的一幕乍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