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龙用尾巴尖沾了一点,放进嘴里尝了尝,又咸又苦。
次日魔龙的态度缓和下来,它咬断了池疏脚上的锁链,任由他爬到它的上坐着吃东西。
下一秒池疏睁开双眼。
在海崖上有一棵长相古怪的树,树枝弯曲,结满果实,沉甸甸黄澄澄的,闻着就让人口水。
不过要是落到这个人类上绝对会把他烧成灰烬。
魔龙烦躁地打了个响鼻,它在一旁走来走去,从珠宝堆里翻出来几匹厚厚的珍贵的绸缎铺在地上,把人推上去裹起来,完这一切后垂下颅静静地注视着他。
池疏浑赤,双目紧闭,上的伤已经被龙涎治好了,但他失血过多,还需要好好休息一阵。
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师姐师姐”喊个不停,魔龙跟在他后,着一的珍珠宝石注视着他的笑容。
识海内,冲天煞气和五灵打得天昏地暗,为了把对方驱逐出去招招不留情,五灵有桃树后盾,疯狂收着四周的灵气,再一次将天残念死死困住。
池疏昏迷了整整两天,他在混沌幽暗的噩梦中胡乱摸索,忽冷忽热,抱着双臂紧紧缩成一团,两行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溢出,落到鬓发中消失不见。
他不再闹哄哄的,魔龙反而不习惯,它怕这个储备粮饿死了,将一颗圆溜溜的果实到他旁。
躺在绸缎里的人低声呢喃:“不要……”
应该是幻觉。
他难过地哭了出来。
要吃早就吃了,哪会等到现在,魔龙拿他没办法,扭飞上金山最高。
听到他的哭声,魔龙额间的竖纹微微发,裂开了一小小的口子,它的目光瞬间柔和下来,低衔起毯子给池疏盖上。
它额间的竖纹时刻都在变幻,它的情也随之变化,经常阴晴不定,但没再出伤害池疏的事,最多就是待在一旁不理会他,池疏不是傻子,观察片刻后发现规律,每当那纹路缩小时都会抱住魔龙低声呼唤,然后在上面留下一个温柔的吻。
池疏捧着澄黄色的果子,一口气解决了五六个,他吃饱了也不消停,在魔龙耳边大声说:“师姐,我要穿衣服!你能听懂吗?衣――服――穿――的――”
果实骨碌碌到池疏脚边,他丝毫反应都没有,神情漠然,透着淡淡的倦意,他看着自己不着寸缕的,轻轻抚过上面愈合的疤痕,发丝挡住了他的眼眸,看不清神色。
…
魔龙见他不吃东西,有些恼了,它朝池疏呲牙低吼,池疏面对它锋利的獠牙,只是轻轻抬起眼,说了句:“你要吃了我吗?”
魔龙似是没有察觉,轻轻拢了拢翅膀。
从始至终,他都没看过魔龙一眼。
他的安抚十分有效,渐渐的,它开始回应他,哪怕它不明白“师姐”这两个字代表什么义,但它知,池疏是在叫它。
池疏没有死,是因为它在最后关救下了他,它被自己吐出的龙息烧焦了背肉,现在还泛着一糊味,血淋淋的,伤口外翻,能清楚看到里面白森森的骨,但龙的躯十分强悍,它并没有觉得多痛。
大致明白他表达的是什么意思,魔龙从一堆价值不菲的宝物中给他翻出了二三十条布匹,摸着柔舒适,几番折腾后勉强弄出个形。
魔龙回到殿,在空地上抖了抖,噼里啪啦掉下来一堆果子,差点把躺在中间的人淹没了。
也许只是不想浪费食物。
池疏猛地惊醒,他从宽大的龙翼下钻出,小心翼翼地靠近魔龙的颅,抱着光的吻,将脸颊贴在那条竖纹上蹭了蹭,完这一切后他才安然地合上眼又睡了过去。
“师姐……”
一人一龙就这样从白天僵持到晚上,当夜池疏就发起了高烧,断断续续的咳嗽回在殿里,他好久没有生过病了,紧抿的显得苍白虚弱,他受了凉,脱水,这场病来势汹汹,一下子就把他击垮了。
它感到困惑,了残破的翅膀。
于是红光骤然消散,重新没入它口。
在浑浑噩噩中,他尝到了郁的血腥味,像是有双冰凉的手在碰他的额,他在隐约间听到一声无奈的叹息。
心脏隐隐作痛,在膛正中央的位置突然浮现一团极为复杂的图腾,强烈的危机感袭来,魔龙警惕地注视着那抹红光。
池疏在里面拱来拱去,好不容易找到领口钻了出来,他穿着松松垮垮的金丝绸缎,像主人一样在殿里闲逛,珠宝散发着耀眼光芒,他从里面挑了些格外漂亮的珠串挂在魔龙的龙角上。
他望着富丽堂皇的殿端默不作声,像没有感情的尸,过了会儿从地上爬起来,绕过堆积着的果实走到另一边坐下。
魔兽大多数都是饮血食肉,所以它在那里安然无恙地待了几百年,直到今天被某个行动矫健的物种扫一空,连片叶子也没给它剩下。
它的神智似乎被分割成了两半,兽瞳中的暗光来回闪动,最后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它用爪子刨了刨,人还是昏迷不醒,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