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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过要逃想过要反抗,但没有经过太久的时间他就知那些全都是多馀的。他还想过要自杀,但先不论被允不允许,他只要一想到妈妈当时那句你要好好的,就怎麽样也下不了手。
「中午我没有办法帮你送便当了,我拜托了舅舅,放学舅舅应该也会去接你,妈妈先出门了,你今天自己走去学校。」妈妈笑着抱了抱他,匆促却像是绵久。
去上学。」妈妈坚持着。「君平,你要好好的。爸爸有事,你更要好好的。」
但或许也是相似的原因,他对他的主人其实也没什麽恨意。或许他的恨意都存在别的地方了。
没有想
这种模式又继续下去,他甚至连逃的心思都没有了,他没有想要离开,一辈子都回不到从前或许更好。他难以想像若有一天他终於挣脱了这把他困绑得这样紧实的牢笼,他要怎麽过活。
爸爸、妈妈。他只能不断地要自己记住。好像在不是自己的时刻,记得再多一点,他就不会忘了自己的名字。
他没有想到那是最後一个拥抱。
後来他也不再那麽痛苦了。当一切都如槁木死灰的时候,连疼痛也会跟着麻痹。
他被卖掉了。
就算他已经是个没有名字的人。
舅舅答应了,於是那天他没有去上学。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跟那个学校再也无缘。他不但没有见到爸爸,连妈妈都没见到。
妈妈出门了,他整理好之後也准备出门,但却在家门口看到了舅舅。舅舅告诉他爸爸死了,死因是楼。他开始哭,觉得怎麽可能?为高阶主的爸爸虽然忙碌,但总是会对他出最温柔的笑。这样的爸爸怎麽可能会楼?
「我也想去。」陶君平看着舅舅。他跟舅舅其实不亲近。他还记得舅舅找妈妈拿钱,那是他不小心偷看到的。但他现在能依靠的也只有舅舅了。
他几乎要怀疑自己也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患者之一,只是他对他的主人没有爱。爱这个东西他想他已经不知是什麽。他变得很漠然了。
他的乖巧换来他在空闲的时间,可以有书可以看、有音乐可以听,他终於像是完全适应了那些。
就因为这样,他的乖巧非常真实,他跟着人在澳门的主人去几次日本,明明就是他另一个故乡,他爸爸的家。
他看着妈妈眼眸中有泪光,想问,却更不敢问。
一切几乎都是在他昏迷的情形下进行的,他只记得舅舅带他去了很远的地方,他不晓得吃了什麽还是喝了什麽,总之等他醒过来之後,没有妈妈、没有爸爸。
他变得乖顺,知主人想要什麽,永远可以表现得恰如其分,他的的确也在训练之後变得喜欢那样。
他也偷偷地想着凌云,想着曾经有的时光。好像多想一点,痛苦的时光就更容易熬过去。
「警方说你可能爸压力太大,自杀。你妈不相信,去看状况了。」
爷爷不知还在不在?他完全不敢想。也许他只要偷到一个空闲拨通电话出去就可以知,但他害怕冒这个险,他不想害到想念的人,所有跟黑牵扯上的东西都不简单,他已经懂得太多。就算那麽近,就算他拥有日本份,他也从来没有想要逃跑,甚至呼救,他失去了走向不可知未来的勇气。
他什麽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