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原王和燕云侯站在一,对面是陆眷卿和裴珩,胥锦从温戈边走开,在裴珩后站定,两边忽有暗暗涌动的针锋相对之势。
诸人惊疑不定,先礼后兵,孙氏这一倒,接下来莫非就要图穷匕见争夺王位了?
陆眷卿眼神沉了沉,裴珩当然是要保太后的,太后的确未曾有过任何不当之举,皇帝去后更是深居简出,况且朝中无主,这几日仍需有个份合适的人压阵,只能是太后。
前曾派瑞王南下调查扬州贪贿案,王爷今日回京,卷宗移交大理寺勘审,西陵司从国公大人家里搜出不少东西,与扬州案皆能对得上。”
众人这才回过神,淮原王又说:“我家王妃可是无辜的。”
百官如梦方醒,踉踉跄跄拎着袍摆往外连带爬
陆眷卿示意下,数人鱼贯而入,手中托盘上呈列几十卷宗,几乎把安国公和孙雍商的老底翻了个干干净净,里夹杂着昔年官场纵人选的书信往来,牵连出上至六下至地方的几十人。
燕云侯笑眯眯地:“这话我都不爱听了,孙氏显荣,难不是败在国公大人手上么?”
淮原王却忽然问:“按律,孙氏当如何惩?诛九族么?”
安国公死死盯着裴珩,畏惧又愤恨:“你们只手遮天了是不是?我孙家百年显荣,今日就败在这无人主的大殿上!”
裴珩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令他心下一凉:害阿洹的会是太后么?
“龙脉?“裴珩立即想起上回京城那次短暂地动。
安国公浑发抖,辩解:“陛下不在,尔等污蔑我孙氏!都是假的!伪作证据……”
裴珩淡淡:“国公大人不必费力了,今日带你进殿内,不过是跟诸位昔日同僚见个面,不是让您老人家堂辩。”
他说的是自家王妃,可言下话锋直指太后和皇后,这两个最尊贵的女人不巧都是孙氏出。
才放松下去的气氛又凝固了一般。
眼看火要烧到太后和皇后上了,裴珩和陆眷卿迅速交换眼神,裴珩朗声:“本王所查的案子里毫不牵涉太后,如今局势仍需太后坐镇中,诸位莫要失了分寸。”
而就在这时,恰到好的一阵地动山摇解除了这剑弩张,整个京城都像被巨人手掌撼动一般,大殿震颤晃动,雕花窗扇发出不详的吱呀声,胥锦立即布设结界护在众人上方,拉着裴珩往外奔去:“都先出去!快!”
陆眷卿当众宣告各司合议后的定论,孙氏国公、孙雍商二人立即斩首,牵连人等各按罪依律惩,放、斩首、抄家、入狱不等,把此事果断无比的了结在这个夜晚。
许易庭示意手下西陵卫动手,于是当场又有十来个孙氏门生、同党被押解下去,一时间满殿动,这是皇帝死后朝中的第一次“清算”。
裴珩转对许易庭:“有劳许大人。”
他猝然抬眼去看陆眷卿,陆眷卿却已转向别,瞧不出任何端倪了。
有人随即趁势提出:”陛下无子嗣,如今大伙儿都在,当尽早定下继位事宜。“
朝臣们炸开了锅,有人愤愤:“此事若要彻查,必不能法外容情。”
“没错,待会儿别乱跑,等我回来。”
裴珩立即否定这荒谬的猜想,心定是自己草木皆兵了,虎毒不食子,何况那是他皇兄后唯一的女子,怎能作此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