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枕边人,不用知这许多――他知的都是杜霖想让他知的,这才是杜霖心目中最理想状态。
他藏了许多话没有说,譬如湖滨别墅向来是他金屋藏之地,在郑清游之前已有过好几任住客;譬如沈知远搬走还没有几天。
当年沈知远仗着跟他闹,死活不肯搬进别墅,说不住他旧情人住过的房子,最后杜霖不得不扯着他的发往他脸上扇了两个耳光――这不好。他讨厌动手。可惜有些人蠢到这种地步,不动手本认不清自己地位。
他眼神又世故又天真,带着无法掩饰的野心与`望,因此有种奇异的动人:“带我来的人说,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父亲的名字,我以后就可以跟着你。”
他语声温和,征询郑清游的意见:“我有一很好的二层别墅,在镜湖北边,湖光山色,景致极佳,带花园泳池,要不要考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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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艺十分勉强,只有煲汤是一绝。杜霖助理送一个红木食盒过来,盛着几样冷热菜肴,他拿出来放在桌上。
此后杜霖行云水地一路玩到三十几岁,风成,声名远播,人人说他是难得的陷得进去又浮得起来,从来只有别人折在他手上,他自己是怎么也不失手的。也有人觉得他大概心有颗朱砂痣,然而不是,他就是那么无心无情的一个人。
他形高大,坐在那里仿佛胳膊都伸展不开似的。公寓本就狭小,突然多出一个人,像比平时拥挤了几倍,郑清游走路时不得不绕开或从他脚上过去。
男人活到他这种年纪,有些顽固是刻进骨子里的,执着认定的事情怎样也无法改变。杜霖太阳:近二十年里他未能从任何人上找到归属
他扔一叠钱到男孩赤`的上,冷声说:“吧。”
那时年少气盛,不知轻重,将人折腾了整整一夜。翻过来覆过去,探索开发这与自己生理结构相同的肉`,更多更新奇更刺激的玩法,他都想试试。男孩十分合,几乎是任人宰割,过度纵的结果是两人双双睡到第二天下午,而男孩被他得下不了床。
杜霖坐在客厅一只浅灰色布艺沙发上,翻阅资料。
杜霖十七岁上就陆续开始收到别人“孝敬”他的男孩女孩。他恪守父亲教诲,二十几岁以前不进风月场,自会有人挑了容貌尖情柔顺的儿调教好了送到他床上。
如那个男孩一般又天真又世故的眼神,充满野心与`望的眼神,后来杜霖又见过许多。他逐渐发现那眼神是非常好的春药。欢场待得久,会看到相同的事情在眼前重复发生:一些人来了又走。他们小心翼翼地、极其谨慎地试探着踩他的底线。如果杜霖溺,他们就再进一步;如果翻脸,他们立即退回去,再不逾矩。
杜霖一下就笑了出来。
杜霖说:“也该考虑换大一点的房子了。”
他心里有愧,边对着镜子扣袖扣边问:“你想要什么?”
男孩连嗓子都是哑的,倚在床,水光潋滟的眼睛眨一眨,问他:“告诉我你爸爸是谁好不好?”
他第一次跟男人,对方与他年纪相仿,清秀可人,眼波柔柔。十七岁的杜霖推开卧室门,看到全赤`裹一条浴巾的男孩趴在床上,睁着一双小鹿样眼睛,好奇地看他。
他足足笑了一分钟,笑到最后,眼底全是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