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紧，张了张口，却偏偏说不出一个字。

“我要美人，他们便送美人来，跟祥与不祥有何相干？龙是天下祥瑞之首，还怕区区一只鸦不成？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龙君忽：“我听说鸦中有一支乃是歌鸟，歌声冠绝天下，闻者却会惨遭横祸而死，你可是从那一族来的。”

“名册呢？”龙君的声音十分低沉，像是一把钝剑刺人心窝。

世人都说龙君自尝过凤君滋味便只喜爱羽族，这才有代凤君生子一说。我不知对鳞族来说羽族是否真的如此色授魂与，我只知自己怕得很，自从踏入这大殿我的手脚便在瑟瑟发抖。听说鳞族连最私隐都长着鳞片，羽族与之交|合痛苦不堪，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只好低声回答：“龙君所言不假，墨宵正是从那一族来的。只是墨宵年幼时吞过火石，不会歌唱，所以无妨。”

我们二十四人站在水晶后，等待龙君到来。据说这水晶是从东海海眼里起出来的异宝，隔着它内殿里的人可以把外的人瞧得一清二楚，外的人却怎么也看不清里面。龙君不愿让旁人看见凤君的容颜，于是就亲自潜到海底把水晶衔了出来，将整座大殿一隔为二。

左右宦官递上名册，龙君只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念。宦官每报一个名字我们这便上去一人，向龙君行过礼后站到一边。龙君几乎未有点评，只在见到孔雀的时候低声赞了一句，见到毕方的时候冷冷哼了一声。快到末尾时轮到我上前，我连步子都差点走不稳，只盼龙君也早早让我站到另一去，岂料龙君却偏偏半天都不摆手。

自从鳞羽两族联姻之后，整个后除了龙君、凤君之外便只留下宦官和女，就是九位龙子都不得踏入水晶后一步。早先那些嫔妃被一一逐出外，只有诞下过龙子的才有资格留在龙渊城。凤君得龙君独，却再也没有外人见到过他。这一回龙君召见我们几个入可算是三百年来的一遭了。

“墨宵，这是什么鸟？”

龙君的住比想象中还要宏伟，一座接一座的殿，一眼望不到。四都是黑漆漆的瓦和白森森的墙，透着一森冷的气息。这里似乎是龙渊城里最冷的地方，就是厚厚的羽衣都挡不住这殿里的彻骨寒意。

就听龙君冷笑：“那日你撞凤君，凤君懒得罚你，你却怀恨在心，今日我便替凤君罚你！拖他下去，去鳞断投入东海！”

内殿的门一开，一凌冽的寒风便席卷而来。我隔着水晶只依稀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走向宝座，便害怕得不敢再看。

我这才知那宦官原是在记恨凤君，所以才嫁祸羽族，心中对他便再没有半分怜悯，只是垂着，冷冷见那宦官被倒拖出去。

我的嗓子从一出生就毁了，平日说话与寻常人无异，

“启禀龙君，此乃鸦中的一种，鸦是不祥之鸟，羽族竟送此人前来，可见居心不良！”

那鳞族宦官一听，急忙跪下大呼龙君饶命。我原先不知不用伺候便是要人命的意思，但看焦急他的模样恐怕还真是这样。

“龙君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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