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微启嘴角笑:“还当我们是在旧巷里肆意度日,想怎么着都成?只怕一会便要有人来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珏儿取来温水替六姑娘净面时,略微心疼地看着那双秋眸之下,平添了两抹黑晕。六姑娘平时就总是搬弄那些个雕品,劳神费眼,加之肤太白,黑了眼圈便明显得很,
这位温疾才是西北的一员虎将,
不过在内屋整理衣箱的珏儿倒是知内里的缘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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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珍儿挥手屏退了自己的丫鬟,然后自搬了凳子坐在了萧玉珠的旁,微圆的脸儿上竟染上了抹红晕,她低低:‘妹妹可知,温将军的内人因为小产血崩,几个月前亡故了。”
萧老太太一时也有些乏累了,在贴婆子柳妈的服侍下,用巾帕子拭一番,便宽衣躺下准备休息。
可老祖宗却只让柳妈借口她已经睡下,便将大少爷萧山先打发了。
柳妈点称是,替萧老夫人盖了被子便悄悄退下了去……
等柳妈回来,便依着往常的习惯将温过的手伸进被子里替她,然后小声:“少爷眼看着是又要入魔的光景,老祖宗您怎么还要留六小姐在府里?”
柳妈是老祖宗当年出嫁时带来了,一辈子没有嫁人,是个府里的老人儿。萧老夫人倒是没有避讳她,叹了口气:“若是放在外面,只怕山儿便也要长住在外,乐不思蜀了。将自己的六妹养成个外室……好说不好听,不用皇帝下旨,我就算蒙着老脸下黄泉也愧见列祖列宗。原本指望他娶了媳妇能收心,可你看他屋里的陈氏,也是个拿不起来,亏得她还是总兵的女儿,没有半点虎门将女的气息。既然是这样,倒不如叫六丫回来……”
单说玉珠回了自己的房中,也不知是不是大习惯了自小便睡的枕榻,竟是一夜都没有成眠。
柳妈出去倒水,不一会回来,小声地对老夫人说大少爷在外面候着呢。
说到这,萧老夫人想起更重要的事情:“对了,不是说明儿,温将军便要到了,你告诉景年屋里的,此事关系着我们萧府上下,她若再一味小肚鸡,专营着她王家的那点子破事,便自裹了行回娘家去……还有,六丫穿得太素净了,既然回了娘家,不必为那王家小子祈福,去库房里取几匹鲜亮的绸缎,给她几件新衣,也不至于叫家里的贵客轻看了……”
看着萧珍儿兴奋难当的脸儿,玉珠轻轻地移开覆在眼下的茶包:“你说的……可是温疾才将军?”
想回转自己一直寄居的老宅,可老太太也不放人,只让她先回自己原先的闺房,至于存放的杂物,叫仆役命人搬回来便是。
珏儿心疼地赶紧取来桌上的茶壶,用绢帕裹了泡开的绿茶叶替玉珠轻轻敷着眼下:“明明睡得早,怎么这眼儿还成了这样,要不一会吃了早饭,再躺下休息回笼睡上一觉吧。”
这样的人间惨剧,搭上五姑娘那一脸捡了荷包的窃喜,实在是有些让人愕然。
六姑娘的话刚落了地,果然外面的亭廊传来的轻快的脚步声,不一会五姑娘便神采飞扬地推门进来了:“六妹,你可听说温将军下午便要来我们府上客!”
玉珠在萧家的主母面前从来是不会说半个“不”字的,当下用餐完毕,以茶漱口后,便一告退,自回闺房安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