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没有扰他。”徐晓凡那时候着泪说。
男生扎堆坐在一起,聊车子房子基金票职称、医院的官僚作风、令人抓狂的医患矛盾;女孩们也扎一堆儿,聊婚礼、孩子、碍眼的婆婆、万恶的小三。
“我现在好的。”徐晓凡不愿意跟这人多说话。
班主任还是通情达理的,把这事儿当作普通的感情纠纷
徐晓凡同班的这拨同学都考到执业证,分到各个科室,正式成为医生。他们班的班长一声招呼,大学同学再聚首,一起回首当年,畅想未来,聚会的地点恰好选在后海的“老球迷”餐吧。
大分同学都已经成双成对,有念硕士的时候就结了婚的,有毕业后迅速拉天窗的,还有交往了帅气多金男友和美貌艳女友的。徐晓凡是座上为数不多形单影只的人。
“我,怎么样了?”徐晓凡说。
罗战用手指敲着那一大摞经专业教科书:“就这些小破书,里边儿讲那些一条一条的大理,什么数学模型,什么经营实例,你把他都背下来,考试考个一百分,有用吗?你就会理企业了你就能赚钱了吗?!
“老子高中都没毕业,狗屁专业都没念过,咱生意怎么样啊栾小武你说?全国每年一百多个高考状元,你看哪个最后混成科学家、企业家、全国500强了?哪个把自己混上福布斯榜了!”
“你爹妈养你这么大,算是彻底砸在手里了。”班长的口气有些不屑。
班长在桌子另一盯着徐晓凡盯了很久,终于忍不住,端着酒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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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一回,一夜之间,全班男同学看他的眼光忽然就不一样了。
表白的结局当然是悲惨伤心的收场,对方当时满脸吃惊怪异甚至略带嫌恶像看小怪物似的看他的表情,徐晓凡一辈子也忘不了。
班主任把他单独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跟他谈话,让他不要“扰”班长和其他同学。
晓凡就是个小书呆子,会念书有个屁用?”
“晓凡,你看看我们,都有家有口的,你也赶紧找个女朋友,成个家,要不然你以后怎么办啊?”
徐晓凡是两边儿都不靠,不爱说话,一个人默默地吃烤串,小口小口地嚼。
有人开始在他背后说闲话,有人用嘲笑的目光打量他,说他是娘娘腔。
徐晓凡刚迈进大学校园的时候,就暗恋过这个班长。班长大人外形高大英俊,玉树临风,在老师同学们跟前又特会来事儿,很受众人青睐,因此徐晓凡那时颇迷恋过这人一阵子。
半年之后,共同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有情人,再一次不期而遇。
同学碰面,难免聊一聊各自的境况。混得好的人在老同学面前志得意满,意气风发;混得不好的在人群里闷声不吭,默默地羡慕嫉妒。
同宿舍甚至有舍友说,“我才不跟徐晓凡一块儿去澡堂呢,他去洗澡的时候我坚决不去,我怕他偷看我,怕他扰我呢!”
“栾小武我告诉你,你没比你们家徐晓凡差,别自个儿瞧不起自个儿,出去混不许给哥丢脸!”
“晓凡,你怎么还是这样儿?别老把自己弄成这样儿成吗?”班长说。
罗老板牛哄哄地,给麻团儿武打气。
他这辈子一回鼓起勇气,向一个男生表达爱慕,就是对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