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星淳冷眼看着，见他真的有收整山河、革新吏治的意思，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蒋星渊暗地里活动经营多年的关系网，打算恢复前朝时威风赫赫的锦衣卫，负责调查官员，收集情报，由自己直接辖，也好将宦官正式引入权力的心。

        她住在蒋星渊安排的、舒适又安全的巢里，每日喝喝茶，绣绣花，和翠儿说几句话解解闷儿，觉得心满意足。

得力人手提前赶过来，把金陵上上下下的大小官员调查了个遍，谁是贪官，谁是清官，谁背后有靠山，谁怀着不臣之心，就连哪个人的小妾曾经失手打死仆，都摸得清清楚楚，整理成一本厚厚的册子，恭恭敬敬地呈递上来。

        外面的狂风恶浪，似乎并没有波及到絮娘。

        絮娘打算拿起笔筒，仔细端详上面的图案，手腕轻抬，那物竟纹丝不动。

        只有桌角那只竹子雕成的笔筒，虽然不打眼，倒有几分野趣，令她想起在故乡赶集时常见的小玩意儿，生出亲切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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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的书真多啊……”翠儿见一连七八个书架上摆满了书，还有些放不下的，在墙角堆了半人多高，忍不住咋，“主子真有学问。”

        他这个弟弟，实在是非黑非白，高深莫测。

        兄弟俩这个唱红脸，那个唱白脸，互为肱，各取所需，只要不涉及絮娘，竟然能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也算奇事一桩。

        里面摆着只漂亮的锦。

        喻国公虽然对他们客气有加，到底是世家大族出，又有无数文官拥，时不时出几分傲慢，于军机要务上也十分强势武断。

        这一举动自然招来很多官员的反对，弹劾他的折子像雪片一样飞来，朝堂上开始了新一轮的争吵，小皇帝不知所措，好几次被脚大骂的言官吓得直哭。

        “夫人的垫子，主子肯定喜欢。”翠儿说完这句，难掩好奇之心，凑到木匠跟前看他们活。

        蒋星渊将小皇帝、先帝嫔妃和诸多人暂时安置在这里，挑了一座位置安静、景色优美的小楼，供絮娘居住，取名叫“望仙楼”。

        絮娘见蒋星渊桌上摆了三四个好看又贵重的物件，因着担心弄坏，不敢贸然碰。

        她疑惑地加大力，依然不出来，本打算放弃，因着脚下没站稳，子一歪，竟带得笔筒往右转了半圈。

        蒋星渊和喻国公商量着，杀了几个行事过于张狂的贪官污吏，抄家抄出上百万两雪花银，一半充入国库，一半济困救灾，既解了国家的燃眉之急，也快速稳住了动的民心。

        这小楼六面八层，朱墙碧瓦，画栋飞甍，钉磷磷，光辉灿烂，最合蒋星渊心意的是，只有一个出入口，派几个好手牢牢把守，便是灵巧的雀儿也飞不出去。

        她走到蒋星渊常用的书桌前，摸了摸黄花梨打造的椅子，自言自语：“椅面有些，我得给他几个垫。”

        后传来“咯吱”一声轻响。

        这天早上，她闲来无事，下到二楼，看几个木匠整修蒋星渊的书房。

        他尖着嗓子在小皇帝边念着，文武百官们知这是“杀鸡儆猴”之意，心中又惊又惧，看向蒋星渊的目光减去几分轻视，多出许多忌惮。

        因着新都百废待兴，蒋星渊和蒋星淳都忙碌起来，有时候迫于形势，不得不联手合作。

        絮娘与有荣焉，微笑：“阿渊从小便过目不忘，我教他认字的时候，只要讲一遍，他就能牢牢记住。”

        再加上新帝年幼，先皇的那几个兄弟又早已成年，虽不至于生出什么谋反之心，却借着迁都的机会，在金陵大肆圈地，欺男霸女，一时间竟无人敢。

        金陵有徐元景在位时修建的行，虽不比京兆皇奢靡，经过一番修缮，也还过得去。

        蒋星淳今日带禁卫军阻止五王爷当街掳掠民女，明日被几个看上同一块地的宗室子弟强拉着断糊涂官司，直折腾得一个两个大，不得不向弟弟借力。

        她扭过，看见柜子底下弹出一个小小的暗格。